等到顏安虞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從喬琛楠的生日party出來後她沒有選擇直接回家。或許是覺得在他所在的地方喝酒永遠是不夠盡興的,所以她才選擇去了酒吧,一個人坐在吧台喝酒。等到她已經喝了半醉,一陣熟悉的味道飄了過來,唔,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可顏安虞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他現在應該還在嗨皮才對,哪會有功夫管她。顏安虞抬起了眼眸看向站在身邊的人,眼裏有過一瞬的訝異,她說:“你怎麼在這裏?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喬琛楠看著顏安虞,隻聽見他清冷的聲音:“我當然知道你會在這裏了,我帶你回家。”喬琛楠雙手攬過顏安虞,穩穩地抱著她,把她塞進自己的車裏。
喬琛楠抱著顏安虞回到了她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喬琛楠便離開了。等到喬琛楠離開後,顏安虞才睜開眼睛,便盯著天花板發起了呆。她認識喬琛楠已經有六個年頭了。六年也足夠久的了,卻始終沒打動他的心。她知道喬琛楠身邊不缺的從來便是女人,即使他站在那裏,僅僅是站在那裏,還是會有女生不斷上前,這是她始終不能阻絕的。
她認識喬琛楠多久,便也喜歡了他多久。這是喬琛楠一直知道的,也是顏安虞始終不能跨越的城池。即使是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可想要再次和好也絕無可能了。她不敢再次表露自己的心思了,她害怕自己這麼一說便是永別。她害怕失去。
顏安虞曾在書中讀到過這樣幾句話,“囚徒困境就是,你選擇不愛,我選擇不坦白。”這幾句話像極了她和喬琛楠。
夜漸漸深了。天幕中偶爾有幾顆星星在閃爍。顏安虞推開窗戶望向天邊的星星,涼風吹拂在臉上,也將她吹醒了。她拿過手機,有些躊躇,但始終發了一條短信給喬琛楠,簡短的一句“謝謝你”,喬琛楠沒有回複。顏安虞的心沉了下來,把手機調成了關機狀態。
顏安虞在桌子上趴著睡了一夜。她做了一個夢,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醒來後手上沾滿了淚水。
後來顏安虞遇到了喬琛楠,她告訴他,她做了一個夢,一個悲傷的夢。喬琛楠半開玩笑地說:“你夢到我死了?”顏安虞啐了他一口,一邊說:“呸呸呸,大清早的說什麼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你可是要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的。”顏安虞最後沒有告訴喬琛楠她夢到了什麼。這對喬琛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顏安虞夢到了她和喬琛楠和好了,他們一起去了許多地方,做了許多想做卻一直沒有做的事情。夢境都是相反的,因為始終不可能實現,所以在現實裏才顯得更可悲。
如果對一個人的感情可以迅速冷卻,那需要多久?顏安虞問過自己無數遍這個問題,她總不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回答。或者是她根本沒有準備好放下這段感情。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也讓顏安虞回過了神。顏安虞看到過來的人,便打算轉身就走,可是那個人並沒有這樣的意思,她拉過顏安虞的手說,“你陪我聊聊吧。”對麵的人眼裏有掩蓋不了的倦意。她們一起來到了天台,兩人輕車熟路地坐在了地上,風吹佛過她們的發,空氣裏彌漫的是清香。
顏安虞此刻心裏打起了小鼓,她對紀少瑜突然地找她一點準備都沒有。仔細想想,她和紀少瑜已經有三年沒有聯係過了。那是自從她和喬琛楠在一起之後,便斷了聯係了。看著紀少瑜熟悉的臉龐,恍惚間顏安虞想到了一個人。對於這個人,顏安虞除了內疚還是內疚。
紀少瑜把手放在腿上,神色斂斂,她說:“過了這麼多年,他仍是我的念想。”這個“他”,顏安虞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她在說誰,“所以呢?你知道的,我已經跟他分手了。而且已經很久了。”顏安虞看向欄杆外,盡收眼底的是這個城市的風光,鋼鐵鑄造的銅城鐵壁,連人的心也看不透。顏安虞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恨過我,恨我跟他在一起,這也是曾經了不是嗎?你還放不下嗎?”取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沉默。
天空中的雲似乎被墨水傾染,濃濃的像要低下汁水,恐怕要下一場大雨了。顏安虞看著紀少瑜,良久沒有說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放下一段感情有多難,更何況那個人是深深愛過的,隻不過對於她和紀少瑜來說都隻是愛錯了。
“小虞,你知道麼,我想和他和好,哪怕有那麼短短幾秒鍾也好。”紀少瑜說罷,眼裏掛滿了淚水。顏安虞選擇了沉默。她知道自從紀少瑜與喬琛楠分手後,兩人便抱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念頭,紀少瑜現在後悔了,可是她卻沒有一點辦法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