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結滿含春雨,愁緒萬千。”樓炎望著花海,微微歎息。
月離身體一僵,指著不遠處的紅紅點點,聲音平靜問:“真君知道那是什麼嗎?”
那一地的赤紅,如血,美麗,妖豔,綻放出妖異濃豔近於紅黑色的花朵,整片的花海看上去便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荼。
樓炎聽了此話黯然神傷,轉而去拉過她的手。
月離心裏微微一顫,腦海裏浮出往昔的一幕幕,在心裏糾結著疼痛,動心、喜歡、依賴,一切的一切,都似潮水般湧上心頭。
從前在她心裏,縱然擋在前麵的是萬丈深淵,她也會不顧一切地走下去,姻緣天命又如何,她便逆天改命又何妨,而事到如今他與她早已偏離,造化弄人就是如此吧。
樓炎慢慢環上她的腰間,被她不著痕跡地巧妙避開,輕聲笑道:“瞧我這記性真是不好,明明是我親手種的,反倒忘記了,讓真君笑話了。”說完,不再看那片殷紅。
“小璃……”
月離低了低視線,笑得有些勉強,搶先他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沒想到幾百年後還能再見此番場景,真是讓人懷念。”
樓炎拉過她的手到自己身邊,走了一會兒,在林子中間找到一處屋舍,精致質樸,屋子的木頭還是新的,像是剛建起不久的,倒不像從前的舊屋。
月離疑惑道:“這木屋倒不像是百年的古物。”
“木頭百年早已腐朽,最初的那間早已住不了人,這是照著那間的樣子蓋的,隻是換了新鮮的木頭,裏麵的模樣一絲不曾變。”樓炎拉起她走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兩間臥室,桌椅茶具一應俱全,還是那般一塵不染,倒像是有人長住一般。
“可還滿意?”樓炎輕聲問。
望了望住過的熟悉房間,月離神色恍惚了一會兒,微微動了動手指,淡淡笑了笑,故作輕鬆道:“此處既是我建的自然是按照我的喜好來的,真君問這話莫不是在取笑我。”
靜了片刻,樓炎忽然笑了笑,他極少露出笑顏,讓月離禁不住心悸起來。
眉目如畫,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一如初見時一般。
月離心下一動,眸子剛移開些,樓炎的氣息近在咫尺,一個冰冷的吻落了下來。
這一吻溫柔極致,月離清醒著想掙開他的懷抱,但身體卻隨著心意任性而行,根本移不開半分,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氣息。
一吻結束後,樓炎抱著她不肯鬆開,她也任他抱著,從前都是她任性妄為,不知做了多少蠻橫的事,都是他放縱著她,因果輪回罷。
“我們一直住在這裏好不好?”他素來波瀾不興的眸子染上柔色,沒有了平時的冰冷言辭,此刻卻是這般的溫柔。
這便是她曾經不顧一切想要的全部。
曾經,他是她的全部。
然而都隻是曾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