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西關,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廟,連本地人都知者甚少。
廟宇一間,無圍牆,偶爾有人燒香。
旁邊住一老漢姓何,因其祖上曾是位知名人士,是這兒的一個大戶人家。何老漢便自發地打理著這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小廟。
有一天,有一姓楊的老婆兒見何老漢在街上吸煙袋,就問:“你這小廟裏供奉的是哪家的神像啊?”
“包拯。”
楊婆婆說:“怪不得你這香火不行,破破爛爛的,你看人家城隍廟,管著陰間七縣,那香火,一年四季就沒斷過。”
何老漢辯說:“你知道什麼!包公是個清官,是給老百姓做好事兒的。我供奉他,就是給百姓造福。”
楊婆婆說:“這你就差了,包公最多就是管幾個當官兒的,能管咱百姓什麼呀。你要想讓它香火旺盛啊,就得找當官的去。他們管錢管物,一句話就能給你幾千兩幾萬兩的,到時候,你修個大大的廟,那多風光。”
何老漢說:“虧你不是當官的,要是當官的,一準兒會以權謀私。”
楊婆婆說:“好好好,不跟你抬杠。我看過不了幾年,你死了以後啊,這廟也就塌啦。”
何老漢經楊婆婆這麼一說,嘴上不服,可心裏頭不痛快。其實這幾年,他守著老包廟,心裏也確實是沒個譜。據傳說,這廟就他祖上修的,來來往往的人也問過,怎麼這兒出來個包公廟啊?何老漢講,祖上說了,咱這以前叫定遠縣,老包就在這當縣官,這廟就是懷念他的恩德的。他這話一說,人家就笑話他,你這老漢也太會忽悠人了,啥時候你們這也成過定遠縣啊,人家定遠縣在安徽,你們無極想沾這光,不怕笑掉大牙啊!
何老漢回憶這些,總覺得有理說不清。後晌,他在家中擺上酒席,請來了田伯虎。
酒過三巡,何老漢才很謙虛地說:“田秀才啊,老夫有事向你請教。”
田伯虎毫不客氣地說:“秀才不出門,知盡天下事。我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宴會,您老有話請講。”
何老漢說:“咱還是先喝酒吃飯,然後再說。”說畢,帶頭行酒令,二人熱鬧了一番,待酒足飯飽,這才步入正題。
何老漢再次謙卑地說:“田秀才,想我何家祖上有德,是當年城裏有名的大財主,而今中道衰落,到了我這一輩兒,隻能混口飯吃了。我自己倒也罷了,可是有一件事情,令我頭痛,放心不下,想來想去,可真是為難了,隻有求教於您。”
田伯虎不屑地說:“有什麼難事啊,值得你這樣犯愁?說來聽聽!”
何老漢說:“我家門邊的老包廟,你總知道吧?”
田伯虎說:“這個當然。小廟一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何老漢說:“可是這廟的意義可不一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