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魔族百萬大軍,緣風卿心中發虛也不算正常,畢竟旁人未必了解魔族,他們之前卻在魔族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緣風卿深知魔族的稟性是以武力為尊,殘忍暴虐,生死無依。試想連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一個種族,又怎會齊心協力,共同對敵呢?
想到這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魔族大軍前方中部的一輛黑色馬車上。
這馬車十分寬闊,幾乎可以容納數十人,拉車的卻不是駿馬,而是一隻黑**龍,龍身全是漆黑的鱗甲,看起來非常堅硬,一雙赤目中精光暴射,充滿魔性,偏偏乖順無比的半伏在地麵,頸上套著一個漆黑如墨的精鐵圓環,被粗重的鐵鏈束縛,而鐵鏈分成兩條,分別係在馬車的兩隻扶手上,著實令人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馬車是中空的,並不像普通的馬車內有車廂,它的四麵都被黑紗籠罩,盡管風起雲湧,黑紗飛舞的厲害,卻絲毫瞧不清楚馬車裏究竟坐著什麼樣的人物,不但能夠統率魔族百萬大軍,還可以讓這麼一隻罕見的魔龍為其拉車,頗讓人羨慕。
馬車裏坐的人會是誰呢?
緣風卿不由猜測起來,雖然她隻見過魔族的五位長老和淩波,但楚之狂死在血畫手中,聽說淩波也被卷土重來的魔君重雲奪了肉身和元神,和殞命也沒有兩樣,那麼魔族如今剩下的重要人物,除了魔君重雲和太常、百央、迷心、冷夏之外,還有空有少主之名卻無實權的紫彥,再就是除了北涯之外另外四座魔城的城主,可能當得起這麼大架勢的,她覺得除了魔君重雲之外再無別人。
目光微緊,正欲釋放靈識去感應一下那黑色馬車中的氣息究竟是誰時,就聽關矅焦急的聲音傳來,“你說什麼?皇上真的這麼說嗎?他怎麼可以白白放走百花霜呢?如今沒有她來修補大陣,我們這護城陣法恐怕撐不了多久啊!”
思緒被拉了回來,緣風卿和血畫緩緩走過去,隻見城門正上方圍著一群人,除了關矅、莫天齊和方才坐在廳裏的幾位將軍之外,還有那個姓關的女將軍。
關矅手中捏著一張靈信,看來是剛剛才收到的傳書,聽聞百花霜和逆臣晁離不知去向後,又氣又急,蒼白的臉色愈發白了幾分,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關矅回過頭,看見緣風卿和血畫並肩而來,勉強壓了壓焦燥的情緒,與他們客氣了兩句便要轉頭繼續研究軍情時,忽聽那女將軍道,“父親,這兩個人來路不明,之前還謊稱有我們大晁皇帝的詔令呢,你可曾見到?”
聞言,不止關矅一愣,就連緣風卿也怔住了。
此時倒是心中暗暗叫苦,因為之前月嘯胡編亂造,使她沒有機會拿出詔令,如今反而不好交待,正思忖如何應對時,就聽血畫冷哼道,“魔族大軍都已經圍困了淩雲城,踏平中原指日可待,人族之間不但沒有互相援助,反而各自猜忌,互不相信,可笑!”說完,也不看緣風卿一眼,居然轉身就走,唰地化成虛影消失在眾人眼前。
緣風卿深知血畫的脾氣,但也不會真的不顧大局,眼下見他真的動怒,竟是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抬頭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心知都在等她解釋“詔令”一事,若是她再隱瞞下去,反而引起眾人的猜忌,多生枝節。隻好暗自歎了口氣,伸手一化,掌心金光閃過後,那道金色詔令如飛而起懸在半空,在她的驅使之下,詔令緩緩開啟,金色符文耀眼刺目,倒是照亮了極長的一道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