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幅神情,倒又回到了當年瘋癲隨性的模樣,緣風卿忍不住失笑,“徒兒的事不提也罷,今日現身相見,也不過是與師父道別罷了。”
“去吧去吧,”韋一笑揮了揮手,“走得越遠越好。”
不料,緣風卿忽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朝他磕了三個響頭才道,“師父,這一別可能再也不會相見,這三拜也不能答謝師父的收留、教養之恩,風卿隻願師父福壽安康,早日飛升仙界,或許你我師徒還會有再見之日。”
一番話和這些舉動也讓韋一笑的眼眶浮起不少霧氣,心中免不了有些酸楚,卻忽然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問,“你……你說什麼?你不會是要飛升仙界了吧?”
借助五顆靈珠開啟時光隧道一事,緣風卿並不打算告訴韋一笑,以免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禍患,便隻能避開這個話題道,“師父千萬要保重身體,徒兒也沒有別的什麼寶貝,這些七品丹藥便送給師父做個念想吧。”她說著一邊起身一邊從乾坤袋中摸出一些瓷瓶,瓶中的七品丹藥正是她進入大晁帝國之前,特意尋了處山穀煉製的。
從東海回來之後,她便尋了時間將自己的修為又鞏固了一些,順便尋了處僻靜的山穀,將煉丹術提升到七品,而在那段空隙裏,血畫也拿出曾在妖獸森林無意間發現的一塊天外飛石,將它切成兩半,一半給她煆造了一件新的煉丹爐,能夠煉出仙丹的藥爐讓她欣喜若狂。而另外一半,血畫神神秘秘不知打造成了什麼東西,還堅持不肯拿出來給好奇無比的月嘯觀賞,頗讓緣風卿無語。
但她和血畫之間已經達成一種共識,彼此互不相問,卻永遠互相信任。
所以,血畫既然不肯說,她也不會去問,猶如當日她在東海上發生的那件詭異事件,血畫沒有問,她自然也沒有提及,畢竟直到現在她也分不清楚那究竟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她做的一個夢魘罷了。
將七品丹藥塞了不少給拚命拒絕的韋一笑後,緣風卿又將為數不多的九品丹藥分了三成送給他,並仔細叮囑了丹藥各自的用途和療效之後,才依依不舍的隱去身形,消失在韋一笑眼前。
夜風徐徐,四野一片寂靜,韋一笑收起手中的大堆瓷瓶,看著緣風卿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驀然,他聽見身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心中一凜,急忙轉身。
從假山後麵,緩緩出現一條白色身影,卻是同樣從酒局中溜出來的雲天瀾,看樣子略帶酒意,或許是不經意逛到此處了,讓韋一笑懸起來的心慢慢落了回去,輕笑道,“天瀾也同我一樣喝醉了嗎?這是要尋個幽靜之處賞賞月,解解酒?”
雲天瀾似不經意看了一眼緣風卿方才離去的空地,猶豫半晌才道,“晁兄正在到處找你,還是不要缺席讓人胡亂揣測為好。”
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韋一笑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我們回去吧,別讓晁兄等急了。”邊說邊邁起如風的步伐朝石林外麵走去,並且不忘豎起耳朵,聽到雲天瀾的腳步聲跟了過來才徹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