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敲著鍵盤的指尖倏然停下,轉頭看了看她。
夕陽落下的一瞬間,將她燒得紅通通的臉色,隱隱又染了一抹憐惜的紅暈。
這樣柔弱的美少女,誰會忍得心去拒絕?
尤其是這種時候,他都恨不得將心化為一灘春水,她要什麼,他給什麼。
喬家的女兒,向來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傷的。
快速收了電腦,宋青山“嗯”了一聲,“好的,我去做。”
“你做?”
喬悅睜大了眼睛看他,“你,會做飯?”
“小看我了吧?”
宋青山眉梢揚起,依然溫和帶著笑意,“做我們這行的,什麼都得會……”
“我有點不大信。”
“比如說?”
“繡花……你會嗎?”喬悅想了想,扔出了個高難度難題。
宋青山抽了抽唇,覺得這小家夥身體恢複了不少,要不然還有心思來為難她。
抬手揉一把她亂亂的頭發,“好了,等著吧……”
宋青山轉身出去,臨走時,又幫她掖了一把脖間的被角……她身體不好,見不得風。
病房的門關上,喬悅眼底的神采,一點一點……慢慢流逝。
這一次,她真的是死心了。
連孩子都沒了,她還有什麼期望?
原來,男人真的隻是一種天生的說謊高手。
他對著你說愛你,對著她……又做著各種不可描述的深入運動。
所以,她死心了。
再也不會去想了。
原本這一場婚姻,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呢……既如此,又何必再糾纏不清?
愛情,真特麼不是個東西!
口中狠狠的吐一口氣,喬悅慢慢的靠著床頭坐起身。
床邊的吊瓶裏,點滴一點一點的流進她的身體,像是要將她滿身的心傷,都要融化掉一樣,不緊不慢的……潤之無聲。
“啪。”
喬悅抬手拽掉了輸液管,白白的手背上,立時冒出一團大大的血跡。
她看一眼,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光著腳下地,脫下了身上的病號服,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換上。
衣服裏帶著為數不多的現金,她看了看,隨手拿了起來,平靜的帶走。
到醫務站前台,她要了紙筆,給宋青山留了話後,便再無牽掛的從醫院出去了。
這一次,天大地大,她孑然一身,再無牽掛。
渭城的風不算冷,但依然透著初秋的味道。
路邊的枝葉黃了,公園裏的花草也枯萎了。
喬悅在路邊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進了公園……公園裏人很多,但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這樣,很好。
她漫無目的走著,走著……可她卻不知,她的終點到底在哪裏。
天色暗了下來,她兜裏僅有的現金也不時吃吃喝喝的全部都用了出去……這其間,還在路邊碰到了兩個歲數很小的小乞丐,她看著心軟,大額的毛爺爺就送了出去。
於是,她現在的全部身家,隻有三塊錢。
三塊錢能做什麼?
放在從前在安城,她一定歡歡喜喜的坐上一輛公交車,然後拚命擠到宋青青的婚姻事務所樓下,再衝著樓上大喊一聲,“青青大寶貝,我來啦!”
於是,青青就會開房讓她進去,再讓她罵一頓……最後再給她美美的大吃一頓。
嗬!
想啊想啊,想的都是從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