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抽了抽唇,開始反思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
她好像,最初跟著季明碩不情不願回來的時候,還是因為踹壞了一諾咖啡廳的電梯,才被季明碩那個黑心腸家夥拐回來了。
一入豪門深似海,再回首憶是百年身。
咳了一聲,蘇悅麵對這個很照顧自己的公公,還是抱有一絲敬意的,當場便道,“爸,用過飯了嗎?我讓王嫂去做?”
季自厚看到了蘇悅,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和藹,聲音慈祥道,“不用了,已經用過了。”
擺擺手,“悅悅,這裏沒你什麼事,你先上樓休息吧!”
蘇悅看了看現場,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臉皮比較厚,剛被江書棋打了一耳光,也不顯得有多疼,當即點點頭,“好的,我先上樓,有事可以叫我。”
季自厚點點頭,又對程麗麗道,“麗麗,來者是客,你也去休息吧!”
眼看著蘇悅都走了,程麗麗不敢不聽,連忙乖乖答應一聲,也去了客房休息。
整個客廳,一下就剩下了季自厚與江書琪兩人,江書琪的心中忽然“怦怦”狂跳,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硬著頭皮強行擠出了笑容道,“自厚,你今天難得回來一趟……”
話沒說完,已被季自厚打斷,“書琪,過來一下。”
手裏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季自厚拉出了裏麵打印好並已簽字的離婚協議書,緩緩的推給了江書琪道,“我們夫妻這麼多年,好聚好散……我除了手中集團股份不能給你,其它名下財產一切都歸你。隻要你簽了這份合同……”
“不可能!”
江書琪的眼中忽然就湧了一波豔紅的血絲,她幾乎渾身發顫的尖叫道,“季自厚!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與你離婚的,你為什麼還要逼我,你……”
話到這裏,江書琪猛然抬手捂住了胸口,急促喘息的聲音似破風箱一樣的粗嘎難聽,季自厚臉色一變,搶步上前道,“書琪,你怎麼樣?你要不要緊?”
江書琪已經不能回答,她快速抬手,死死的攥住季自厚,一雙漂亮的眼睛用力的瞪大,就這麼一直的盯著季自厚。
季自厚腦中“嗡”的一聲響,厲聲叫了蘇悅下樓,等撥通120的時候,江書琪的舌頭都不受控製了。
蘇悅一顆心,猛往下沉。
一直將人送到醫院,蘇悅的一雙手還在不停顫抖著,她哆嗦著撥通了季明碩的電話,等季明碩趕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例行通知家屬,“病人屬於突發性腦出血,小腦腦幹部位大麵積覆蓋淤血……家屬節哀順變。”
救不活了。
蘇悅腿一軟,跌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想到剛剛之前,江書琪那個女人,還很有力氣的對她出手,跟她爭吵,可誰能想到,隻是一轉眼的時間,就天人永隔了呢?
人命,如此脆弱。
生命,如此簡單。
蘇悅慢慢的深吸了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心中一片死灰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