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蘇悅手裏緊緊握著她幾乎全程都捏在指尖的結婚證,恨不得將這東西能撕個粉碎。
她這……就算是嫁人了嗎?
沒有婚禮,沒有禮福,甚至連套婚紗都沒有……感覺就像是路邊隨手招了一個阿貓阿貓進門一樣,就將她打發了。
“大少奶奶,夫人請你過去說話。”
房門被敲響,管家禮貌的站在門口說,蘇悅吐口氣,看一眼浴室的方向,裏麵水聲嘩嘩,季明碩正在裏麵洗澡……她應了一聲,“這就來。”
床邊拿了自己的單拐出去,拖著一條斷腿,下樓進了客廳。
客廳裏亮著燈,江書琪臉色難看隻握著一杯紅酒喝,管家垂首站在她的身邊,畢恭畢敬。
蘇悅看了一眼,季自厚並不在場,這莫名就讓她鬆了一口氣。
“媽。你找我?”
蘇悅站在江書琪麵前問,這一聲“媽”叫得格外不自在,不過進了人家的門,就是人家的兒媳婦,還就該這麼稱呼。
江書琪轉動著手裏的紅酒杯,撇了她一眼,“還知道叫媽,看來你家教也並沒有外間傳的那麼差。”
一上來就是下馬威,蘇悅心裏立時跟堵了棉花一樣,難受的很。
季家所有人都知道,蘇悅從小都是由喬蕊一手帶大的,說她家教差,不就是直接打喬蕊的臉?
蘇悅沒錢沒本事是真的,但她的小脾氣也是真的,她嘴利,也護短!
當即,蘇臉色一寸一寸冷下,像是沒聽出江書琪話裏的意思一樣,輕笑著說,“媽,聽說季家家教好,還有新婚之夜訓兒媳婦的……要不要我現在搬個蒲團過來,給媽跪這裏一夜,誦篇佛經怎麼樣?”
新婚夜誦佛經,虧她想得出來!
管家猛的咬了唇,將腦袋紮得更低了些,心中隱不住想笑。
“蘇悅!”
江書琪抬手將紅酒杯砸在了桌上,氣得臉色難看,“你這是什麼意思?進門第一天,就想要氣死我麼?”
“蘇悅不敢。蘇悅隻覺得媽最近的脾氣比較暴燥,或許我討好一下媽……媽心裏也好受點?”蘇悅一臉真誠的說,拄拐的手都疼了,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
總之她以後早晚還是要離開季家的……既然季家這個老佛爺如此難討好,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索性一開始就不受她管教,以後還能自在些!
“你放肆!”
江書琪怒氣衝衝,“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越說越氣,抬手將桌上的紅酒潑在了蘇悅臉上。
一瞬間,滴滴答答的液體順著蘇悅的頭發往下流。
蘇悅慢慢的抿緊了唇,心中的屈辱與不堪如曠野的野草一樣,瘋狂的成長著。
如果有可能,蘇悅想甩她一耳光。
敢用酒潑她,她是嚇大的嗎?
“夫人,少奶奶,眼下這天色已晚,少奶奶也累一天了,還是洗漱一下,早些休息吧!”
眼看情況不妙,管家連忙上前打著圓場。
少奶奶可不是好欺負的啊,沒看那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要打人怎麼辦?……管家是生怕江書琪吃虧。
“媽,早些休息!”
蘇悅握了握拳,再握了握拳,冷冷的衝江書琪道了一聲之後,慢慢挪步上樓。
心中的怒氣,卻依然不減。
剛剛進門,就被一道大力拉了過來,蘇悅一聲悶哼,手中單拐扔掉,季明碩單憑一隻手,將她壓在牆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