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神域廢墟深處一座古廟中,一尊曆經古老的歲月依然像磐石一般矗立世間的石像驟然開裂,自眉心炸出一條裂紋,然後迅速蔓延至石像全身。
“要結束了嗎?”
昏暗中,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然後陷入沉默,久久再次響起:“時代落幕,黑暗勢必卷土重來,人間隻怕又要陷入一場浩劫。吾時辰已到,但願……”話未落,一顆散發著佛性的舍利從石像口中吐出,然後破空而去。
做完這一切,石像蒙塵,赫然圓寂。
而那顆舍利遁入虛空後,進入一片浩瀚的星海,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吸引力牽引著它不斷前行。
在它的前方,數億光裏之處,一個囊括數個星域的龐大黑洞正在形成,從上帝的視角望去,像是一把憑空切開星海的無垠光刃。
洞口,滾滾如潮的黑暗氣息像井噴一樣傾泄而出,漸漸將周圍星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天幕。這層天幕的出現,硬生生地把黑洞覆蓋的星域與浩瀚的星海隔離,使之變成一個單獨存在的‘暗域’。
暗域,乃時間與空間塌縮而形成的產物,其內時間流動幾乎凝滯,而且空間波動極不穩定,隨處可見密密麻麻的狹長裂縫,以及席卷天地的空間風暴。這些如刀割一般的狹長裂縫帶位於暗域中層,似一道天然屏障將風暴拒之門外,同時讓暗域中心一定程度上不受外界幹擾。
而此時,發生在暗域深處的一場變化正詭異進行著,這場變化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淩肖。
“滴答……”
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中,隻有一條時間的尾巴在不安地擺動著。
突然,一連串的噗通聲在寂靜的黑暗裏響起,像沉痛的呼吸一樣困難地打著節拍,直到‘嘣’的一聲重歸死寂。
片刻,‘黑暗空間’一陣轟隆隆晃動,竟自內盛開,似一朵黑色的蓮花點點綻放,緊接著露出一座血色蓮台,以及與蓮台連結在一起的胎體。
胎體純淨無暇,呈半透明狀,一頭紮根著無數條纖細的血色觸須。這些血色觸須一直往外延伸,最後統統紮進虛空的裂縫帶,並源源不斷地抽取裂縫帶中的黑暗物質往胎體輸送。
“咕嚕……”
胎體一邊蠕動,一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伴隨著黑色蓮花的搖曳,讓這一切越發的詭異。
在胎體蠕動的同時,血色蓮台無聲無息地燃燒起來,那空洞的焰光附著在胎體上,將周圍的虛空映照得一片扭曲。
浴火其中,胎體一頭的血色觸須揮舞著、發出夢魘般的‘嗚嗚’聲,像是迎來一場久違的洗禮。然後,胎體張開觸須下的一對對針孔吸盤,貪婪地吮吸著血色蓮台獻祭的精華,隨著後者漸漸的枯萎,前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最後,血色蓮台崩解,化為烏有。胎體隨之停止蠕動,慢慢地將觸須收回,同時收縮成一團,懸浮在虛空中,一動不動。
整個世界又安靜下來,重新陷入黑暗和冰冷中。
……
傍晚,天空下起了淅瀝小雨,空氣一掃而清。
在一條曲折的長廊內,一縷微風徐徐吹來,拂過兩名少女嬌嫰的臉龐。
“阿嚏……”
在路過一個轉角時,其中一名身著淡黃色衣裳的少女忽然咳嗽起來,身子搖搖欲墜,隻見她一臉蒼白,緊咬著嘴唇不放。
另一名銀衫少女連忙扶住她的身子,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問道:“秋燕,你還好吧?要不你回去休息會,少爺就交給我來照顧。”
秋燕輕輕地掙脫銀衫少女的手,臉上勉強一笑:“雪梅,我沒事,還是趕緊過去吧。”說完,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前麵。
“哎!”
看著秋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雪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跟上前去。
“吱吱。”到了住處,秋燕緩緩推開淩肖房間的門,手裏端著一碗剛從廚房煎的參湯。雪梅則端著一木盆水緊隨其後。
進入房間,點亮油燈,隻見一張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木床擱在門左側,向陽貼著一扇破窗。
秋燕低頭注視著眼前昏迷不醒的少年,眉間有一股濃濃的憂愁縈繞不散,喃喃自語:“已經四天過去了,少爺怎麼還不見醒?”
雪梅正蹲在一旁給淩肖擦拭身子,見秋燕像木頭一樣愣在原地,便輕輕一推秋燕,催促她道:“先別發愣了,快給少爺…喂藥,不然湯就涼了。”
“啊”的一聲,秋燕臉紅得像個蘋果似的,端著參湯的雙手因為慌亂而不由自主地抖動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