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點,他和饒哥走了出來,他得去住旅店了。他告辭了饒哥,走向市政府招待所。在登記的時候,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想,也許她先生今天找不著他,會帶著人在市上的旅店一家一家地搜索?如果找著了他,他隻有死在旅店裏,而且注定是冤魂。不!這市裏的旅店,看來是不能住了。

他揮揮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的麵前。他想他不在市裏住,也不回縣裏。在縣城旁邊一個小鎮上住下來,神仙也找不著他的。

在離縣城十裏的界牌鎮,他下了車,他決定今天晚上在這裏住。他在心裏笑了一笑,為了愛情,竟然成了間諜了。這時快1點了,街上的燈差不多熄了,隻有不遠的地方,黑中一個紅燈籠,上寫“糧站茶旅”。他走了進去,看看四處無人,便拍打值班室,道:有人嗎?住店。

一個瘦小的男人爬了起來,看了他這樣子,不敢相信如此穿相的男人會上他的雞毛小店。他問:你真的是住店?

他道:是。有單間沒有?

他道:有。

他道:多少錢一晚上?

他道:10元。

他從身上摸了10元錢給他,心想,10元的單間,真是太劃得著了。

瘦小的男人將他引上二樓,開了一間房子,然後走了。他走了進去,簡直不敢相信。這屋裏有一股奇怪的臭味,說不清是死耗子的臭味還是什麼屎味,反正是難聞死了。發黃的燈光下,一架木質單人床上,有一張肮髒的被蓋;那床單上還有些血印。那枕巾,更是汙黑一條,根本不可能放在腦袋下。他在床上坐了許久,不敢睡下去。等了許久,才將枕巾扯起來丟了,將被蓋墊在上麵,躺了下去。

他心裏想道:媽的,誰想到為了愛情,會逃亡到這等肮髒發臭的小屋裏?如果此時在家裏,那130平米的家,多好!此時,一定是在看夠了電視後,先衝了熱水澡,然後再舒服萬分地上床睡覺,外麵是亮著暗光的大片綠化叢,還有美夢!這肮髒與臭喲!

肮髒與臭都是小事,關鍵是,以後如何對付那兩車人?

從一切跡象看,馬萱沒害他,這不是敲詐的陰謀。但是她的先生,一直都在暗算她,她的倒黴是肯定的,隻不過是好運氣攤在了他的身上!

如何對付那兩車人呢?

肯定是要與他見麵的。

打架嗎?他顯然沒法還手。一個人麵對兩車人,還手不死也得死,不還手也許還能活。看來如果打起來,他一身是血,或者重傷或者輕傷,躺在床上輸液,是必然的了。

這事也有可能挺得過去。挺過去,惟一的辦法就是不承認見過麵,就是網戀。隻要堅持了這一點,一切也許都會好起來的!

好在對馬萱說愛的時候,主要采用的是詩歌。如果用大家都看得懂的情書,講了做愛的感覺,那是禿子上的虱子,如論如何也是跑不掉的。

問題是,如何讓他相信他們沒見過麵這一點?

諸葛雄起這時腦中產生了一道靈光。他想起了古代的大英雄勾踐,看來隻得向他學習了。他想,如果馬萱的男人真的不相信他們隻見過麵,那麼,他諸葛雄起,可以當著他那兩車人做一個驚人之舉,那就是喝一杯他自己的尿來證明他的清白。

在這別人看來,他做出了別人不可能做出的事。

而在他看來,喝一杯自己的尿有什麼關係?道士有一條珍貴的養生之法就是:經常喝自己的尿,可以鶴發童顏呢長命百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