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靜撇撇嘴,她早就知道蕭玨就是個混蛋!
懷著這樣的“憤恨”,顏靜一覺睡到大天光。
其實說是天光,實質上已經是睡到中午了。
剛天亮醒來的隻有勤勞的昕翠而已。
時值臘月,一大早天陰陰暗暗的,一片灰色的天幕開了幾道縫隙,現出蒼白的太陽來,感受不到絲毫的熱度。這時候不點燈灰蒙蒙的,就仿佛已是黃昏。
昕翠天剛亮就醒來,匆忙去替自己這個新主子準備梳洗用具。
待昕翠將一切都料理好了,太陽已經躲到層雲背後,窸窸窣窣地下起雪來。
等到顏靜醒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雪積了一層便停了。
薄白的雪花堆積在林梢間、亭簷上,潔淨無瑕的顏色籠罩著天與地。
遠方朦朧雲霧逐漸散去,金烏探頭,灑落金黃色的溫暖宜人,緩緩雪融。
太子府的眾人不再避雪,府裏又開始熱鬧起來。
顏靜於是在太子府的熱鬧中醒了過來。
一起來揉了揉眼,用了早膳便抱著昕翠為她準備好的小暖爐坐在屋子裏,開始尋思著是不是該給自己找點事做。
其實她這太子妃說到底是清閑了,不像別的女子要跟相公的其他妻妾爭風吃醋,也不用效仿什麼無聊賢妃飽讀詩書。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嗜好——看話本子了。
“昕翠。”顏靜喊了一聲昕翠的名字,打算讓她替自己去去上一些來。
等了一下,見沒有人答話,心知她一定是在幫她張羅用度呢。
這昕翠著實太勤勞了些,顏靜還在睡著的時候,她已經輕手輕腳地將顏靜屋裏所有能打掃的地方都打掃了一遍。
而後又是替顏靜收拾衣物首飾,做事情委實是徹徹底底,一絲不苟。
這會不見了人影,顏靜估摸著她八成又是給自己張羅什麼去了。
聳聳肩,顏靜隻得自己去一趟藏書閣了。
尋了昕翠剛替她收拾出來的,最暖的那一身貂裘,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懷裏仍舊揣著小暖爐去了藏書閣。
白日裏藏書閣是有唇紅齒白的圓臉少年負責平日的打掃和整理的。
“顏姑娘好。”少年見到顏靜迎麵過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叫她太子妃或者娘娘什麼的,開口就是顏姑娘。
他是十足十的故意為之,太子哥那麼完美的男子,怎麼可以娶一個冒失又一無是處的女子。
雖然這個顏姑娘據說笛藝無雙,這個顏姑娘好像能文能武,這個顏姑娘似乎生的並沒有很醜……但是太子哥那麼棒的人!
顏靜聽終於有人肯正常地稱呼她了,嬌俏一笑,一拳輕觸在少年肩頭,親昵的模樣,兩隻杏眼笑得猶如新月,“咦,你知道我哦,嘻嘻,你好啊。”
她這種問號的方式很江湖,帶著些許隨性,卻在這個終日沉埋在藏書閣的嚴謹少年看來,充滿了輕浮。
他微微皺眉,更認定了顏靜並非大家閨秀,更配不上他如神祗一般的太子哥。
“顏姑娘,藏書閣乃是太子哥重要的地方,你不能進去。”少年手一攔,便攔住了顏靜的路。
顏靜一愣,沒想到這少年剛才還謙和有禮,此時就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既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同少年理論,反而調皮一笑,湊近少年,“嗬,能不能進去不是靠嘴說的,關鍵要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