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雖然小鎮,但是臨近運河,從碼頭看過去一條條小木船包圍著幾條富商的大船,成群結隊。運河之水宛若虹帶,寬而平靜,少有風浪。要去參加花魁大賽首要乘船去北上到魚城去,為了公平起見,要選花魁的女子必須在比賽前一個月才能在宣城出現。餘杭到魚城最多不過十日,襲人借著機會想熟悉熟悉魚城,便得到千羽批準提前幾日出發。
換了行裝,她的美貌遮不住,身邊伺候的夏兒也是千羽找來的聰明姑娘。此行作伴,兩人在船上無事,聊了開來。
“夏兒,你在餘杭生活多長時間了,我剛來一切都很生疏,你給我講講這運河吧~!”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陰了上來,看來一定有場大雨要下。夏兒是土生土長的餘杭人,八歲被賣進忘情閣做丫頭,如今也有十年了,說起來比醉襲人看著還略長幾歲。她思考了一下,講起了她兒時的經曆。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陰霾的天氣,我背著家裏人偷偷到碼頭想出航,自己跑上了一個富商的貨船。”夏兒講得很認真陶醉,但是失去記憶的醉襲人聽得是兒時的事情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結果就在離開碼頭的幾個時辰裏遭遇了河盜。”
“河盜?”襲人聽了才稍有反應,她聽千羽說過近些日子餘杭河盜猖獗,利用不好的天氣突襲行凶,這次得好好問問,“聽說了,這夥兒河盜挺奇怪的,專挑這個天氣劫船,而且隻劫財物幾乎不傷人。”
“還有更奇怪的,當時我七歲,河盜的頭頭也不大,他還特地派人送我回餘杭告訴我不要隨便離家出走。”夏兒說的若有奇事,一副羨慕那人的樣子,紅撲撲的小臉兒,眼睛裏麵都在發光。
談話間,船已經離岸很遠,天氣不好,岸邊的花草樹木也都失了色彩。天上劈下一道閃電,嚇到了夏兒,襲人和她縮成一團然後進了船艙。才不過四月而已,大雨說下就下完全不顧及河上那些行船,煙雨蒙蒙在河上霧氣騰騰,很快擋住了視線。辨不清方向隻好先將船停下了。
“看不出是什麼時辰了,姑娘,夏兒去給你弄點兒點心來吧?”夏兒起身要去問船家那些食材,剛要出倉,卻定住了身形。
襲人聽不見聲音,便問:“夏兒,你怎麼不動了,要不你還是坐下咱們聊天好了,不用麻煩了。”
誰知夏兒後退幾步,竟然是被人用刀子抵住了下巴,一個散發男子高挺纖瘦一身黑衣帶著黑色眼罩,麵帶笑意,身後還跟著幾個壯漢,也是蒙麵黑衣。
“你們是誰。”醉襲人站起來,袍子間匕首在握,心中反複思量,莫非這些人是夏兒口中的河盜?
帶眼罩的男子默不作聲,清然一笑,將夏兒打暈並命其他人拖出去。船艙間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氣氛十分詭異,醉襲人坐在內側,而男子隻是靠外側站著,一雙看不清焦點的眼睛直視著襲人。此時他板著一張臉孔,完全不像剛見麵時麵帶微笑。他不說話,她不知道從何說起,互相看來看去,還是男子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