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扣扣端酒的手有些顫抖,她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這第一杯酒呢,是感謝葉傾這幾個月來對我的關心和照顧,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安身之處,讓獨自來到F市的我倍受溫暖。”說完,首先一飲而盡。
厲勝天與葉傾二人也跟著她喝完杯中之酒,文扣扣又給三人都滿上,端起酒說,“這第二杯,還是要感謝葉傾,昨天要不是你,我文扣扣以經成為一隻水鬼了,這杯酒是要感謝你的救命大恩的。”說完又是一飲而盡,不勝酒力的她,兩杯啤酒下喉,她的臉像是染上了落日的晚霞,紅潤豔麗。
葉傾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今天是怎麼了?說話好生見外,這樣的距離感讓他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預感到會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但他還是沒有說話,默然地喝掉杯裏的酒,他在等,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文扣扣又拿起酒瓶要倒第三杯酒,厲勝天按住了她的手,關切地說:“扣扣,別喝了,你平時可是滴酒不沾的,今天已經喝了兩大杯了,再喝,你會醉的。”
“不會的,這酒好喝,冰冰涼涼的,爽口,喝下去心裏舒服。”文扣扣輕輕甩開厲勝天的手,繼續倒酒。
厲勝天一把奪過酒瓶來,對文扣扣說:“扣扣,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也不好意思開口對葉傾說,我來說吧。”說完將自己和葉傾的杯子倒滿,端起酒杯對葉傾說:
“葉傾,謝謝你這麼多天來對扣扣的照顧,更要感謝的是,你昨天救了她,如果不是你,我想死的不會隻是她,我也不會獨活,所以,我真心地感謝你,扣扣也在這裏住了這麼長時間了,老是住在這裏也不太好,我已經幫她找到了一處房子,她今天就會搬過去,這裏的家務,我已經幫你找了個很勤快的傭人,明天就到,應該能很好的照顧你的生活起居,這點,你就放心了。”
葉傾心裏咯磴響了一下,像是有人一腳踢在了心尖上一樣,好痛,果然,她今天反常的舉動果然是有原因的,她要走,她不肯與自己再同住一個屋簷下了,她再也不肯給他做飯了,所以今天才會做這麼一桌好菜來,早上還熱情似火的兩個人,中午就要分開,葉傾想說話,可是喉嚨很幹,試了幾下竟然沒發出聲音來,其怪,這不才喝了兩杯啤酒麼?怎麼口裏像著了火似的。
他沒有端酒,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文扣扣,目光淩厲得就像一把刀,他想要剌開她的心看看,想親眼看看她那跳動的心是否真的不在乎他,對他沒感覺。
葉傾異樣的目光讓文扣扣不能再躲,她無奈地抬眼與他對視著,一觸到那藍色蘊滿傷痛的眼神她的心就猛地一揪,臉色蒼白著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要走?”葉傾吞了吞口水,好潤潤喉嚨,發出的聲音連他自己都不認識,暗啞又粗燥,還帶著絲顫音。
“嗯。”文扣扣艱難地回答。
“為什麼?”
“……”文扣扣看著眼神越來越陰翳的葉傾,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葉傾突然繞過餐桌走過來,一把拽住文扣扣的手,緊逼著她的眼睛問:“告訴我為什麼?別忘了,你我可是簽過合約的,合約裏明明白的寫著,為我工作期間,你必須住在這裏。”
“你放開她,合約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談,如果扣扣真是違約,違約金由我來付。”厲勝天看到了文扣扣眼裏流出的淚水,他很怕文扣扣會心軟,那他的努力就要全功盡棄了,他拉住葉傾的手,想讓他放開文扣扣。
葉傾將厲勝天隨手一推,不讓他靠近,聲音冰冷而無情,“這是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你一邊去。”
厲勝天被葉傾摜在了一邊,心中怒火升起,他走過來再次抓住葉傾的手臂,想要他從文扣扣身邊拉開。
葉傾眼神陰翳地回頭看著他,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氣勢,一字一頓地說:“我再說一遍,你走開。”
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火藥味,文扣扣眼見著厲勝天與葉傾就要打起來,她閉了閉眼,似乎想讓不斷流下的淚水從眼中擠出去,她真的不想傷害葉傾,可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分開時受到的傷害就會更大,長痛不如短痛,鼓起勇氣她大聲說:“因為我要與厲勝天結婚,我是他的未婚妻,不能再與你住在一起了。”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兩個男人同時被她震住了,葉傾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水晶似的眼睛染上血絲,像蘊滿火力的兩個火球一樣,拉著她的手突然沒了力氣,軟軟地鬆了下來,半天才緩緩說:“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葉傾那痛苦的表情快要將文扣扣的心撕碎了,她咬了咬牙,堅定地點頭說:“是真的。”
厲勝天卻是如同天上掉下了百萬大鈔一般,衝過去抱住了文扣扣,不顧像火山一樣快要爆發的葉傾,猛地在文扣扣額頭上親了一下,文扣扣全身心都放在葉傾這裏,哪裏料到厲勝天會如此激動,沒半點反抗地當著葉傾的麵讓厲勝天親了她。
葉傾看著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全身就像澆了冰水一樣,滿腔的熱情,憤怒全都澆滅了,換來的,隻是透心剌骨的冰涼,他哆索了一下,隻覺得天地忽然變得好狹小,這裏明明是自己的家,卻有種無處存身的孤獨感,眼前兩人太剌眼了,他不想再看到他們,隻想要逃離,不再說一句話,他踉蹌地,搖晃地轉身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