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幫你把床搖下來吧,打完這一瓶就沒有了,你要注意著,藥完了要按服務鈴,別又讓血倒流了。”小護士說著幫文扣扣把床搖下,端著托盤走了。
文扣扣覺得頭暈暈的,有些犯困,看那點滴瓶裏的藥水還夠多的,隻怕得要一兩小時才能滴完,先睡會吧。
也不敢睡熟,就是淺眠著。朦朧中感覺有人悄悄進來了,坐在自己身邊,手也被人溫柔地握著,文扣扣想睜開眼,可是困意太盛,怎麼都睜不開。
“扣扣,你怎麼又這樣躺在了床上,你知道嗎?十一年前的你也是這樣躺在床上,臉燒得通紅的,嘴裏說著糊話,那時我好擔心,好怕你就那樣昏迷著不會醒來,我在你身邊守了一天,本想守著你,直到你安然地醒過來,我卻很沒用,你沒醒,我自己卻先倒下了。”這個聲音好熟悉,與那天晚上救自己的那個聲音一樣,隱約記得,那次自己睡在家裏也聽見他在床邊這樣柔情地訴說,文扣扣猛然驚醒,睜開眼一看,心中的詫異不可言喻,床邊握住自己手的人竟是厲勝天!
厲勝天也是一驚,他沒想到文扣扣會突然醒來,反射性地鬆了她的手,羞郝地笑了笑。
剛才進來時看她孤零零地一個人睡在床上,連個陪護的人了沒有,不由得一陣心痛,十多年了,這個女子還是如此的孤寂,怎不讓人憐惜,讓人心疼。
文扣扣卻沒有注意到他這些,隻是驚訝地看著他,眼裏有種莫名的激動,她聲音有些發顫:“你……是你?十一年前把我從水溝裏救上來的那個人是你?”
厲勝天楞住了,他不知道文扣扣為什麼會突然說起十一年前的那件事來,十一年前確實是他救了文扣扣,可他答應過龍昊,永遠也不對文扣扣說出真相。
厲勝天有些為難的沉默著,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要他在文扣扣那明淨透澈的眼神注視下說謊還真難做到。
到底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多年的人,厲勝天的臉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起身給文扣扣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吧,你看你嘴唇都幹裂了。”
文扣扣確實也渴了,房間裏的冷氣開得太大,水份都抽走了,連喝了幾口水後,她沒有放棄剛才的問題,那個聲音在她腦海了存了十一年了,她一直希望找到那個人,哪怕隻是當麵說聲感謝也好呀。
“告訴我,是不是你,勝天,當年是你救了我對不對?”
文扣扣的執著讓厲勝天很為難,他本想扯開話題,引走文扣扣的注意力,沒想到她逼得好緊。
厲勝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儒雅白晰的臉上沁出細細的汗珠,他從文扣扣的眼眸中人讀出了急切和感激,而這並不是他厲勝天所要的,他的為難不止是因為曾經承諾過龍昊,更怕的是文扣扣會因為感激而接受他的感情,他要的是文扣扣一顆完整的心和她的愛,不是感激。
“為什麼不說話?就是你對不對,我聽得出是你的聲音。”厲勝天雖然沒有正麵回答,但文扣扣從他複雜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個肯定的訊息,那就是,那次救她的人就是他,但他卻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願說。
“什麼事情就是勝天啊,你聽得出他的聲音更應該聽得出我的來吧。”不知何時龍昊突然出現在了病房裏,他全身帶著峻冷之氣,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看向厲勝天的眼神裏,盡是惱怒。
厲勝天微微一笑,坦然地回視著他,兩個男人沉默地對視著,一時間病房裏的氣溫驟然降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