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文扣扣的家屬。”年輕人刷刷幾筆便簽完了,把紙筆往眼鏡醫生手裏一塞,麵無表情的說:“趕緊給她動手術吧,延誤了治療,我會找你們醫院麻煩。”他渾身透著股王者氣勢,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那眼鏡醫生愣神看了他一眼,悻悻地走了。

娟姑瞄了下單子下方,簽名的地方龍飛鳳舞的落著:龍昊兩個大字。她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又不記得是在哪裏見過,正在記憶裏反複搜索著,頭上冷冷的聲音在問:“她是怎麼受傷的?”娟姑陷入沉思,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年輕人冷然看了她一眼,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支煙,又問了一句:“問你呢,扣扣是怎麼受的傷?”

“光亞集團的總經理,龍昊!”娟姑突然大聲回答,她剛才終於想起,曾經在電視上見過這個年輕人,擁有上億資產,近幾年掘起的,新晉最年輕的房地產大亨,最近老在電視上露麵。

龍昊無奈又好笑地看了眼這個五十多歲年紀,一臉憨厚的女人,幽雅地將煙灰彈進走廊邊上的垃圾桶裏,又深吸了一口,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會讓這種層麵的人也記住了,看來,厲勝天的營銷策略確實是有用的。

可現在自己的心思都在手術室裏那個丫頭身上,剛才被張麗給纏得煩了,從病房裏一出來就聽見醫生在說文扣扣的名字,心就猛的揪了起來,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遲疑著不肯簽字,自己就衝動地跑過來簽了。

看那病曆單上竟然寫著小腿粉碎性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他的心沒來由地痛著,六年了,任何關於這丫頭的消息還是能牽動他的心。商場上他叱詫風雲,手段狠絕毒辣,可隻要一聽到文扣扣的名字,他心裏被鐵水澆鑄過的防線就會軟化,心也會不由自主的受到牽引,十多年了,他就是對她念念不忘,費盡心機想要得到她。偏那丫頭倔得很,就是不買他的賬。

手被灼痛了,他猛地一抖,才發現不知不覺煙頭燒到了手指,掐滅了煙頭,他轉頭看向正呐呐地站在原的娟姑。

“哎,那個,那個你剛才問我什麼?”娟姑說完那句時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喊錯了話,答非所問了,可眼前這個貴氣的男子正鎖眉沉思著,她不敢打擾,隻好忐忑不安的等著,見他回過神來,才敢問。

她的樣子讓龍昊覺得好笑,這個鄉下女人幹淨淳樸,看著並不讓人討厭,他好脾氣地再問了一遍:“扣扣是怎麼受傷的?”

娟姑見這個帥氣的年輕人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而且又認識扣扣,心裏的緊張壓抑感頓時消除了不少,絮絮叨叨地講起來文扣扣受傷的整個經過程,當講到扣扣被人故意推下車時,龍昊的“呯”的一聲,一拳打在走廊的牆壁上,嚇得娟姑渾身哆嗦了下,停住話頭,不敢再往下講。

龍昊回過神來,感覺有些失態,又點了一根煙,強壓住怒火溫和地對娟姑說,“後來呢?”

“後來有人幫我打了120,就把扣扣送到這裏來了。”

“那車站的人怎麼沒來,這事車站分明也有責任。”龍昊的怒氣不打一處發,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喂,勝天嗎?給F市火車站站長打個電話,叫他趕緊到市醫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