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成秋生。”黑袍人的反應,似乎給了秦初揚這樣一個信息,那就是,秦初揚關於黑袍人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於是秦初揚趁著黑袍人發愣的當口,不著痕跡的挪動了步子,“你的目的,你的身份,我已經猜到了。”
“你……”蠱惑似的,秦初揚一邊低聲說,一邊還慢慢靠近。而黑袍人猛然抬頭,讓秦初揚靠近的步子也生生頓住。
“猜到又如何。”黑袍人甩了長鞭,把秦杭丟到身後,惡狠狠的,“少拿仙呂宮來惡心我。”
秦初揚能猜到他的身份,確實就是他低估了秦初揚在仙呂宮的位置,說起來,成秋生這個名字,真是好些年沒聽人喊過了呢。
那時候他叛出,仙呂宮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拖著長劍,硬生生把他逼到懸崖邊上,全都是狗屁清理門戶的僵硬表情。
“成秋生,若是你放棄抵抗,也承認你的錯誤,宗門會給你一條生路,可你若是執迷不悟,你麵前的,也就隻有這萬刃沉淵了。”
“呸,”那時候的他已經看夠了所謂正派人士的作態,左右不過一個“死”字,何必留給他們機會作踐自己。
“成秋生今日就是死了,化作鬼刃,早晚也找你們賠命。”他是毫不猶豫的邁步,哪怕前麵深淵不見底。
幸好,他落下的地方,是深淵一處水池,可那水池裏的水太冷了,如果不是他的丹氣恰好是火屬性,他都能被冷死。
也雖然,他的一條命保住了,而病根終究是病根,過分蒼白,到底是作了鬼刃。
“若是不想你爹娘這麼快死,你最好,連成秋生這個名字也不要提。”黑袍人……也就是鬼刃,他長鞭像是有靈性,擺動了尖端,頗為鋒利的,刺著秦杭的脖子。
“就此,做個了結吧。”進退兩難,羌無言抹了嘴角,末了抬手,長劍依舊是指著鬼刃,“多說無益。”
“好,不愧是此次的負責人,這看事情啊,就是比秦初揚通透得多。”鬼刃漆黑的眼眸裏爬滿陰冷,“隻是羌無言,你以為的了結,怕是有些難度了。”
“且不說你倆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單單說我手裏……”鬼刃往邊上落步,方便秦初揚和羌無言能夠看到奄奄一息的秦杭夫婦,意味深長道,“這兩個人,可是一個不錯的籌碼呢。”
“你到底想怎樣!”秦初揚咬牙,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可鬼刃的態度,真是太讓人惱火了。
“想要你死。”鬼刃突然凝眸,語氣更是冰冷到骨子裏,像是攀附滿身的毒蛇,叫人不寒而栗。
秦初揚和羌無言皆是一頓,然後秦初揚抬手成刃,比著自己的脖子,“隻要你放了我爹娘,你想讓我怎麼死,都隨你。”
“秦初揚。”知道秦初揚孝順,可這樣的孝順,未免太盲目了,羌無言想喝住他,可一開口,該說什麼呢。
讓他秦初揚與自己拚死,為了下四國這些普通人,跟鬼刃決一死戰?未免太不切實際。
說什麼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這個年紀的秦初揚,不嚐情滋味,也隻能把這句話跟自己爹娘捆在一起了吧。
而既然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他怕是,更願意自己死,換秦杭夫婦的生。
隻是他也不想想,鬼刃這樣的人,能用黎民蒼生提煉悲生丹,已經是不擇手段泯滅人性了,哪裏還會由他秦初揚的死,換誰的生呢。
羌無言欲言又止,最後也隻能筆直的立在那裏,看著秦初揚抱著死意,慢慢走近鬼刃。
“真是天真。”就在秦初揚和鬼刃隻有最後幾步距離的時候,鬼刃突然勾唇,那像蠍子尾巴的長鞭就在淡紅色丹氣的引導下,猛然刺下。
“啊!”已經是半死不活,昏迷不醒的秦杭一下子瞪大了眼,接著就再次暈過去,隻留下手臂血淋淋的傷口,鮮血直冒。
“爹。”秦初揚聲嘶力竭,踉蹌之後,抬起淚眸來盯著鬼刃,一字一頓,“我們說好的,我由你處置,你放了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