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視覺所觸之處皆是一片綠色。以至於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怎麼跑原始森林來了!難道是做夢?不會啊,剛剛還和曲瑤在湖邊釣魚呢!不過後來不知怎的掉進了湖裏......然後就……不記得有什麼了。
我猛朝腦袋瓜上一陣敲打,這一抬手卻驚訝發現自已現在身著的是古裝電視劇裏才會有的長衫。隻是衣服淩亂不堪,破了好幾處,細看應是被樹枝和荊棘之類的東西所刺破。腳上的鞋子則更是認不請它的本來麵目了,泥漬到處都是。
如果說這些讓我震憾的話,那麼當我在河邊清洗時,清澈的水麵倒映出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那種觸電般的感覺讓我徹底處於真空狀態。
有誰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穿越?竟還是靈魂穿越!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材頗為矮小,臉蛋圓圓的,掐起來很有肉感。特別是那雙水靈的大眼睛,即便全身狼藉也掩蓋不住它的秀靈。
隻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一個女孩子會獨自呆在這荒郊野外?雖說這裏風景不錯,可一看就無人跡踏足啊!莫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以至於要被放逐?先別說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女子,就算是我這個有著現代人靈魂的古代人也不能擔保會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不會發生什麽事。
我起身,環顧四周,尋了個相對高點的小山坡爬上去,居高臨下而望。方圓百裏隻有成片成片的油桐樹,一眼過去根本就望不到邊。後來我才知道,整個山頭都是油桐樹,它們的存在隻是為了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其中的哀怨纏綿又豈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
往山的另一頭望去,那是條幽徑。我並不知它將通往何處,或許是絕境中的孤注一擲,又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我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條幽徑。我是幸運的,當我在那片油桐之中發現了一間名為“聽雨閣”的竹屋之後。
天色已近黃昏,山上此時也下起了蒙蒙細雨。饒是滿身狼狽的我不禁也有感而發,“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豈不應了此情此景?
“好一個‘愁’字!”掛著艾草的竹門應聲而開,“姑娘,看你文采不俗,怎會獨自在這荒郊野外的?”
“我……”手足無措的一下愣在了那裏,這詩本就是借用他人,和她解釋估計也是多此一舉.而我驚訝的是她的容貌,水嫩的肌膚上硬生生地被劃上一條猙獰的疤痕!與她那溫暖如春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試問誰可以這麼狠得下心腸?
她見我盯著她看不停,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無所謂的用手指輕輕劃過那條似頑童般的傷疤。“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仿佛說的不過是別人的事,很久以後我才漸漸明白,說出這句話需要的是多大的勇氣和氣度.沒有被自己最親最愛之人背叛過的人是很難去理解的!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
“傻姑娘,雪姨我這個過來人什麼事沒
經曆過,又豈會對你一個後輩計較?快進屋吧!這山上的雨可不一般,涼得很!”她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身體冰冰涼.身上本來穿得就很單薄,再這麼一淋雨不生病才怪!所以當她為我端來一碗熱薑湯時並沒有推辭.
“把濕衣服也換下來吧,先穿箬言的衣服將就著吧。”她遞過來一件娥黃色的紗裙,很新,像是剛做不久的,袖口還用白色絲線繡了一朵油桐花。
似看到了我的疑惑,她又解釋說:“箬言是我收的徒兒,三日前下山去辦點私事,沒有半年是回不來的。你可以像箬言一樣喊我雪姨,隻是姑娘……”
“叫我子衿吧!”隻有我的親人和朋友才會這麼喚我,話一出口我自己也很訝異。難道潛意識裏的我就已經將她視為了重要的人嗎?
“子今?”
“是子衿!取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對她解釋道。其實這本不是我原名,原名是木沐;後來讀了曹操的那首《短歌行》,特喜歡這句就擅作主張將老爹引以為傲的名字給改了。老木因此氣得要把我逐出家門,原因是因為我挑戰了他的權威。本來好不容易翻身當家作主了一回,終於可以向親戚朋友證明他在木家的地位,結果又淪為了被壓迫階級。唉!誰讓他是“氣管炎”呢?想他老木好歹也是一大學教授,是個知識分子,怎麼就落了個“氣管炎”呢?我記得老木的有一屆學生還因此做了個追蹤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