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罪忽然垂下頭,好像是剛剛戀愛的大男孩,頓時臉上起了一層緋紅。而佞桑卻隻是淡淡的轉過臉,繼續開始欣賞手中的漫畫,好像剛才的一切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裴罪被佞桑這樣的反應打擊到了,為什麼自己心跳個不停,而她卻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就好像,動情的隻是他,而佞桑的那顆心,從來沒有活起來過。
這種感覺很不好,裴罪的臉色也漸漸黑了下來,似乎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不佳,佞桑終於舍得抬頭看了看他。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裴罪頓時心軟了下來,人家是閻羅王,總不能指望她那麼快就凡心萌動吧。
倒是佞桑,眼神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想看?”這是個疑問句,但是經過她說出來,就像是平淡無奇的敘述句一樣。
裴罪不禁扶額,默默站起身來:“你還是自己看吧,早點休息。”說罷,就真的要離開了。
然而就在裴罪剛剛要邁出門的刹那,房間忽然再次響起佞桑那清幽的聲音。“對不起。”她是在道歉?
“為什麼道歉?”裴罪轉過身,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可是為什麼她要道歉呢?
佞桑卻忽然放下手中的漫畫書,與裴罪就這麼隔著兩米的距離凝望著對方。此時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漆黑漆黑的讓人分辨不清楚。她張了張口,“是不是這一段,是應該笑的?”
她指的是剛才和裴罪一起看的那四格漫畫,裴罪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外麵的月光投射在她的身影上,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月光下的倩影透著佞桑那幾乎透明的肌膚,她張了張小嘴,聲音如清泉墜入玉盤般溫潤清寧:“對不起,我好像,忘記要怎麼去笑了。”
她是會笑的,至少幾百年前的時候還會。可是現在,她明明感覺到裴罪看了之後會很開心,感覺到他的笑意從胸腔微微震動,自己的心卻空蕩蕩一片,激不起一絲漣漪。
裴罪瞬間怔住,不禁轉過身走到佞桑麵前,一把握住她拿著漫畫書的手:“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擔心,我會教會你怎麼去笑,怎麼擁有人的喜怒哀樂。”
聽著裴罪的話,佞桑隻是淡淡地看著他,那種眼神似乎也沒有那麼冰冷薄涼。這樣的佞桑,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遙不可及了。
“來,我給你講講。”說罷裴罪擼起袖子,自告奮勇的坐在佞桑的身邊。他把漫畫書裏的每一則漫畫都細細的講給佞桑聽,因為角色的不同還換了好幾種語氣。無論是婀娜多姿的漂亮美人,還是垂垂老矣的賣酒老翁,裴罪都把裏麵的每句台詞添油加醋的講述一邊,這要是讓陸東他們看見估計得笑掉大牙了。
裴罪講著講著,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房間裏響徹著他的笑聲,然而也隻是他一個人的。
佞桑,你不懂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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