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些年來經曆了太多,鳳敬也沒有以前那般心狠了,揮揮手,隨鳳舒冉去了。
後續的事情,鳳敬交給了鳳宸玨等人處理,然後將蘇傾予單獨叫到了一處偏殿。
鳳煜炎看著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捅了捅鳳宸玨的胳膊問:“喂,發生了什麼?”
“傾予的身份敗露了。”
“啊?怎麼敗露的?那傾予會不會有事啊?”
鳳宸玨看了他一眼,隻說了“不會”二字,多餘的一個字都沒說。
此時,偏殿裏,鳳敬問道:“你可恨我?”
“恨。”蘇傾予直言不諱。
“嗬,你倒是坦誠,就不怕我殺了你?”
“陛下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嗬,”鳳敬輕笑了聲:“作為君主,我親手抄了忠臣的家;作為男人,我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作為父親,我與骨肉離心,我這一生啊,太失敗了!”
蘇傾予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自嘲,鳳敬剖析的不錯,他不僅不是一個好君主,也是一個失敗的丈夫和父親。
“蘇傾予,我知道你有能耐,天秦眼下四麵楚歌,朝中遍布蛀蟲,隻剩下一個繁華的空殼子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能重振天秦國威,為此,我願一死彌補我曾犯下的罪。”
蘇傾予一時沒有說話,說不出是悲哀還是譏諷,鳳敬說的倒是好聽,但其中含了幾分真心懺悔?怕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解脫而已吧?
良久,她才幽幽地問道:“當初虐殺蘇家上下一百三十八口人命時,你可曾有過半分悔意?”
鳳敬猶豫了一下,蒼老的臉皮抽動了一下,最後卻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雖然沒有直白的回答她的問題,但是這三個字已經透露的很明白了——對方從來沒有後悔,也就是說,假如重來一次,鳳敬依舊會抄了蘇家。
“嗬,新皇登基,我自會來取你性命。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蘇家一事,婉妃到底有沒有參與進去?”
“有。”鳳敬點頭,或許是人之將死,他不難得善良的解釋了一句:“但是她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
“七殿下到底是誰的兒子?”一直語氣淡淡的蘇傾予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帶上了幾分顫音。
鳳敬苦笑著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確定,婉妃進宮之前尚且待字閨中,進宮後,孩子出生的時日同行房的日子也能吻合的上,可是,自打撞見婉妃和……你大伯的奸情,我便忍不住心生膈應。”
蘇傾予咬了咬牙,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偏殿。
她急需一個人冷靜冷靜,她以後要怎樣麵對鳳月寒,她要不要去殺雲煙……若是殺了,鳳月寒怎麼辦,若是不殺,她怎麼對得起慘死的蘇家一眾?
她渾渾噩噩地逃離了皇宮,找了一家開在深巷裏的酒樓要了兩壇酒,為什麼要在最後給她知道這些,假如不知道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