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蘅見狀不由怔了一下,隨即苦澀地扯起嘴角,心知再勸對方也不會隨他離開以後,他握了握拳,半垂著眸咬牙道:“我不會走的……”隨你離島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要離開你啊!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從那堅定的眼神能夠看出來,他不是在說笑,而是認真的。
鳳棲矜俊逸的臉逐漸轉冷,收回目光定定地看著麵前的眉眼仍舊稚嫩的少年,良久後,薄唇輕啟寒聲道:“隨你,出去。”
對方突如其來的變臉,讓藥衡怔了一下,隨即微垂著頭,並未再多說什麼,轉身就朝外走去,隻是在他伸手拉開門的瞬間,聽見鳳棲矜不帶絲毫情緒地對他道:
“本殿的身邊不需要廢物和拖油瓶,所以想留下的話,便向本殿證明你存在的價值。”
自稱不再是“我”,那兩個字無疑是鳳棲矜在對藥蘅強調,他再也不是過去的阿矜了,而是身份尊貴的皇長子。
其中疏離之意再明顯不過,兩人之間似乎在這瞬間橫亙了一條再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藥蘅聞言鼻子一酸,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中的深意他如何領會不到,他的血對鳳棲矜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了,若是他無法證明他對他還有用,立即就會被棄如敝履。
心裏最柔軟的一處似被人拿鋼針狠狠地戳了一下,本就未鬆開的拳頭此時不由又握緊了幾分,咬了咬牙,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梧桐殿。
見他離開,鳳棲矜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緒,站在那麵無表情的模樣,仿佛剛剛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隻是若有一個細心的人在場,則會發現他藏在寬袖中的手,指尖已經深深掐進了掌心裏,袖擺正在被點點殷紅慢慢暈染濡濕。
與其同時,蘇家也鬧開了。
皇上突然下來一道聖旨,解除了的蘇傾予太子伴讀的身份,即日搬離皇宮,同時,命令蘇傾予參加月底的皇家狩獵。
接旨後,蘇靖陽滿臉隱忍的怒火,蘇傾予皺了皺眉,想的卻不是自己,而是鳳宸玨……
她還記得在宮裏初見時,鳳宸玨對她說的話,既然是入宮為質,就不會無緣無故輕易放過她,那麼現在突然解除她伴讀的身份,是為什麼?
在送傳旨太監出府時,她對銀翹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遞過去一包銀子,她接過後轉手偷偷塞進那太監手裏,小聲問道:“公公,宮裏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太監左右看了一眼,抬袖遮掩著收下那包銀子,同樣小聲道:“哎呀,世子,出大事了,九殿下被廢了儲君之位,近日就要下放西北去鎮守涼臨邊境了呢!”
蘇傾予聞言一下子怔住了,鳳宸玨被廢了,怎麼會這麼突然,不過一夜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傳旨太監見她一時怔在了原地,喚了兩聲也不見回神,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帶著微寒的涼風輕輕拂過,蘇傾予驀地打了個寒顫,腦海裏靈光一閃,她突然記起來……之前在八皇子星祥殿裏遇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