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就連征糧可能引起百姓們的不滿,事後處理方法都想到了,不可不說其思慮之全麵。
鳳敬聞言點了點頭,見鳳宸玨沒說話,不由出聲問道:“玨兒,你怎麼看?”
後者抿唇搖了搖頭道:“兒臣與皇兄想法一致。”
“那好,就按照棲矜說的去辦。宣朕口諭,此次從帝都押送糧草調往涼臨一事,由阮將軍全權負責。”
阮雲龍聞言不由一怔 ,不著痕跡與鳳棲矜快速對視了一眼,隨即立馬行禮道:“臣接旨。”
“都先去吧,玨兒留下。”
“父皇?”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鳳宸玨不解地喚道,這件事已經有了最好的解決之法,現在單獨留下他是要對他說什麼呢?
“何榮叛變一事,你怎麼看?”
鳳宸玨聞言不由擰了下眉,何家世代忠良沒錯,可是他記得,如今的何家似乎與左相往來甚密……監守自盜,糧草不知所蹤,到底是何榮自己在謀劃著什麼,還是暗中做了他人的棋子?
“沒有實際證據之前,兒臣也不敢妄加判斷。”
“玨兒在我麵前還是一如既往的生疏啊!”
“兒臣不敢。”
鳳敬意味不明的歎了口氣,見後者緊抿著唇,搖搖頭道:“回去吧,我知道了。”
“是。”
殿外的雨依舊下的極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水花飛濺。
鳳敬突然感覺有點冷,看著莊嚴肅穆的禦書房,眼裏出現一種類似悲哀的情緒。
“薰宜,朕好累啊!”
輕歎聲緩緩飄散,他閉上眼睛,腦海裏隨即浮現的不是宮內的三千繁華,而是江南偶遇的那個金眸瀲灩,淺笑驚豔的女子,還有那聲甜入人心的“夫君”。
三個月的江南生活,似抵過了他這一生!
……
徹底遠離禦書房以後,阮雲龍這才急的走到鳳棲矜麵前道:“殿下,這下可如何是好?這涼臨一行,一來一回至少得要一個月之久,這樣我們的計劃……”
鳳棲矜垂眸提醒道:“將軍,宮裏慎言才是。將軍盡管去吧,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好了。”
“欸,那臣先謝過殿下了!”
鳳棲矜點頭,然後便錯身朝著北宮走去,灰暗的天色下,襯的其臉色有些蒼白。
剛一回到北宮梧桐殿裏,他就立馬關上門,背抵著房門咳了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後,房門被敲響,隻聽外麵的一個小太監稟道:“殿下,藥公子求見。”
“不見。”他皺眉厲聲拒絕。
門外,一個眉眼清秀的少年咬了咬下唇,隨即將手中的藥交給門邊的小太監道:“天寒,記得讓殿下吃藥,我……走了。”
“是,奴才記住了!”
隨即背靠著門的鳳棲矜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苦笑著緩緩滑坐到了地上,用手掩著臉。
這世上,唯一還在乎他死活的,怕是隻有剛才那個孩子了吧?
可是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把這孩子帶進宮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