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月寒沉默了片刻後道:“皇陵裏葬的都是些什麼人,蘇卿可知?”
“臣知道,上有帝王妃嬪,皇親國戚,下有陪葬兵馬,宦官侍女。”
“那蘇卿想讓一品誥命夫人以何身份葬入皇陵?”
“……”蘇傾予沉默了,就因為沒身份,所以才難以啟齒。
鳳月寒輕聲笑了笑道:“不如朕賜一品誥命夫人一個身份如何?”
蘇傾予愕然地抬頭,忍不住神情古怪的上下打量了鳳月寒,對方該不會是想納自己已亡故的母親為妃吧?
後者心思如何細膩敏感,當即察覺到了對方的意思。
壓下心頭的怒火,笑眯眯地走到蘇傾予身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玩味道:“蘇卿入宮為妃,夫人便是朕的嶽母,算是皇親國戚,自然可入皇陵。”
“陛下!”蘇傾予臉色煞白,她原以為上一次說的已經夠決絕夠明白的了,冷聲提醒道:“臣是男子。”
“那便為朕做史上第一男妃。”
蘇傾予咬牙:“荒唐!”
她到底扶持了一個怎樣的昏君啊!
“既然蘇卿不願,朕自然就不勉強了,請回吧。這件事,朕權當沒聽見,不追究蘇卿冒犯之罪。”
蘇傾予站在原地沒動,見鳳月寒當真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中百般糾結。
良久,她才啞聲開口:“陛下當真要做到這種程度?”
“我隻是提供一種選擇,決定權,在蘇卿手上。”鳳月寒笑的有幾分邪氣。
蘇傾予莫名覺得麵前這個人跟記憶裏的那個人相差甚遠,同樣的皮囊,終究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搖了搖頭,甩掉心裏繁雜的想法道:“我答應你,不過陛下今夜就得開啟皇陵。”
“如卿所願。”鳳月寒笑的有幾分得意。
“不過蘇卿得告訴朕,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將夫人的遺體葬進皇陵的原因是什麼。”
蘇傾予選擇隱瞞“複活江芷婉”一事,半真半假的苦笑道:“臣聽聞,皇陵乃至陰至寒的寶地,人死後葬入其中,投胎轉世後必生在富貴人家。娘親顛沛流離多年,突然亡故,臣身為人子,還未來及盡點孝道,隻能寄希望於鬼神之說,為娘親最後盡點人事。”
此事是真是假於鳳月寒來說並不重要,剛才隨口一問也隻是好奇而已。所以明知這話有些假,他也沒深究。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其他的都隻是小事。
……
蘇傾予出了寢宮,見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焦慮江芷婉一事,便急匆匆地離了宮往回趕。
待她回府後,就見靈堂所在的苑子裏已經布好了陣法及香燭祭品。
餘歡換了身灰色長袍,青絲未束,一臉認真之色的站在那裏,要要望天,似在等待著什麼,
她剛走近,餘歡便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問:“去哪了,怎麼一身血腥味?”
“嗯?”蘇傾予聞言有些莫名,什麼血腥味,她怎麼沒聞到。
餘歡多了看她一眼,見她眼神茫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微沉,轉移話題道:“跟皇上都說好了?一會可就要施法了。”
“嗯,說好了。”
餘歡點了點頭,示意她在一邊等著。
納蘭蓮生走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隻是緊張的情緒還是沒有得到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