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想法,為什麼蘇傾予要選擇他母妃而不是他,說直白些,他竟是在吃他母妃的醋嗎?
他自嘲的笑了笑,暗道自己真是瘋了,他心裏怎麼就這麼在意那個少年呢。
對方可是他的殺母仇人啊,他就應該在達成目的之後殺了他為母報仇啊,可為何隻要一想到他會死,他就心痛的無法呼吸,以至於根本下不去手。
可母妃的遺願……
他輕聲問:“於徽,依你看,右相此人,該留否?”
於徽對他問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驚訝,想了想後道:“依屬下拙見,此人不能久留。剛才金鑾殿上,此人表現過於輕慢。
雖然扶持陛下登基的人是他,可他力量過於強大,若日後不服陛下掌控,怕是很容易出亂子。
所以可以等待朝政穩定之後,找個借口,撤其官職,關押禁閉也好,秘密暗殺也罷,隻要動手,便不能留情。”
鳳月寒目光中似乎閃過一抹決絕的光芒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
另一邊對此毫不知情的蘇傾予自從離開了金鑾殿後,便揮手撤了法陣,然後讓童三派人去傳信給季司,就說城中危險解除,可讓百姓們回城。
然後就回了塵封已久的定安侯府,府裏雜草叢生,滿地枯葉,遍布灰塵,她就站在正廳外,未在前進一步,眼眶卻是瞬間紅了起來。
“奶奶,父親,阿娘及兄姐,蘇家的冤屈,很快就要被平反了,當初陷害蘇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幕後真凶我也定會查出來,然後以他血肉,祭你們在天之靈。”
她低喃完這句話後,便沉默地在原地站了良久,似是在無聲地替蘇家一眾亡靈哀悼。
與此同時,天牢裏的鳳宸玨與鳳煜炎得知鳳敬已死的消息後,不約而同地沉默了,隻是二人的臉上似乎並不見多少悲傷沉痛,更多的是一種麻木和陰沉。
雖然鳳宸玨是鳳敬因愛屋及烏之情而最疼愛的孩子,可鳳宸玨心裏,卻是有幾分恨鳳敬的。
他母妃的死,鳳敬也有一定的責任。
最讓他恨的,是鳳敬居然讓他叫一個害死他母妃之一的凶手為母妃多年!
簡直無法原諒,哪怕鳳敬的初衷是好的,可依舊洗脫不了就是因為他的無能和對後宮那群蛇蠍婦人的放縱,才導致他們娘倆最後悲慘的命運。
如今鳳敬死了,他心裏空落落的之外,居然還有幾分輕鬆之感。
至於鳳煜炎,他從小就被昆侖玉虛掌門收為親傳弟子,跟鳳敬之間本就接觸不多不說,鳳敬本就很少過問、關心他,所以在他心裏,鳳敬也就隻是他理論上的生父罷了。
至於父子親情什麼的,他從未體會過,所以對於生父之死,自然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不得不說,鳳敬這一生,真的太糟糕了。
愛人離世,親眷不親,奸佞環繞,四麵楚歌。
至死,也沒幾個真心為其哀悼之人,可憐至極。
鳳煜炎突然開口問道:“小九,你昨晚,為何要阻止我,不讓我說出老七的真實身份?”
“說了又能如何?木已成舟,何必再生事端。”鳳宸玨語氣輕鬆。
由於二人的牢房隔著一堵牆,所以鳳煜炎沒看見鳳宸玨所這句話時,表情陰沉的嚇人,根本不似說話語氣那般無所謂。
可鳳煜炎對此卻並不清楚,所以對於他這般態度無比訝異,不由急忙開口問道:“小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打算就這樣認栽了?”
鳳宸玨輕笑一聲,雖沒有直接回答鳳煜炎的問題,可是後者顯然已經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多了,關心則亂,他居然忘了,以鳳宸玨的性子,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該是他的,不該是他的,隻要他想要,誓死也會弄到手。
想到這不由也跟著笑了笑。
有種默契便是如此,無需多言,彼此便能理解彼此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