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豫開口道:“傾予啊,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大人但說無妨,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傾予都倚仗大人相助,大人何須跟傾予客氣。”
“好,那我可就明說了,我覺得七皇子並不適合帝王這個位置,個中緣由想必傾予心裏定也清楚,你到底為何偏要執著於此?”
蘇傾予輕笑了一聲,並未解釋,隻是歎息道:“他隻管做他的皇帝即可,剩下的一切不足,我都可替他彌補。”
他不善宮廷權謀,便隻需高高在上,這陰詭地獄的風浪,我自會為他平息;他心慈手軟,不諳人心陰暗,我便做他手中的利劍,血殺一切奸佞小人。
助他君臨天下,替他守盛世太平。
這後麵的話她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堅定的眼神無不在告訴劉青豫,她心意已決,且絕不更改。
劉青豫搖頭歎息,也不打算再勸,於是道:“新帝登基所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隻是走個儀式,觀禮的人太少了,連宮人也沒有幾個。”
“嗯。”蘇傾予點頭道:“儀式走完,我就會撤消陣法,將城中百姓都接回來,然後昭告天下此事。”
“為什麼不先將百姓迎回城再作登基盛典?”
“我擔心遲則生變。”
若是鳳敬在親眼看著自己最寶貴的皇位被自己最討厭的兒子霸占之前就死了,那得失去多少快意啊!
蘇傾予諷笑了一聲,然後轉而問童三道:“有找到彥博揚嗎?”
“找到了,他就抱著彥皇後的屍體趁亂躲起來了,搜宮的時候發現的,已經關押起來了。”
“嗯,等宮裏之事結束後,彥家,阮家,一個一個來收拾。”蘇傾予的語氣裏透著蝕骨的恨意。
童三與劉青豫聞言沉默,他們心裏都清楚蘇傾予話裏的深意。
待天色大亮,些許陽光透過天空中的稠雲灑下,似乎強行驅散了滿城的陰霾。
鳴鞭三響,宮廷肅靜。
由於時間緊湊,加上觀禮之人本就都是自己人,所以登基儀式中很多瑣事都直接省去了。
祭天大典過後,便由蘇傾予頒布詔書,宣布新帝登基。
而鳳敬一早就被人“請”來金鑾殿,他就被人強行摁在椅子裏坐著,眼睜睜的看著頭一次身著官服官帽的蘇傾予字正腔圓地念完改寫過的詔書,然後將他親手交予的龍佩交給鳳月寒。
他以為,他的委以重任的信任,能夠平息蘇傾予心中的憤恨。
可沒想到,最後換來的卻是徹底的背叛。
身著龍袍額鳳月寒接過傳國龍佩,聲樂漸起,他轉身步上九層天階,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當他坐上龍椅的那一刻,蘇傾予領頭跪地朝拜。
“恭祝吾皇繼位,願吾皇君臨天下,洪福齊天。”
“願,吾皇君臨天下,洪福齊天——”
緊接著,劉青豫以及因為各種原因殘存下來的部分官員和一眾下屬皆跪地朝拜。
雖然登基儀式倉促,但也不算特別冷清,好歹必備的儀式都已完成,還算正式。
鳳敬怒極,居然掙脫了禁錮,顫巍巍地站在大殿上,指著端坐在龍椅上的鳳月寒怒罵道:“你個孽障,朕當初就不該心軟留你一命。
還有你,蘇傾予,叛血咒者,不得善終,咳咳咳咳——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說完這句話,鳳敬一下子噴出一大口血,然後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雙目怒睜,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