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海坐到白小米的床上,想起前天晚上,他幫她換睡衣時,看見她身上青紫交錯的傷痕。
看到那些痕跡之後,他給秦懷玉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不可能再給他當監護人,照顧白小米。
舒清海從昨天中午的對話中,就知道白小米會走,沒有阻止是因為,他真的不願意再這樣保護一個女生。
雖然昨天問她回家後是不是還過著從前的生活,可舒清海清楚,白小米住在這裏,同樣也活在保護傘下麵,隻不過在他的調教下,稍微有所改變而已。
可如果想從內心真正的強大起來,還需要靠她自己。
趁著自己還沒有“枯木逢春”,她走的很是時候,雖然麵對空蕩的房間,舒清海有那麼一點的孤獨。
可相比幾年前,萱萱的離開,他已經習慣了空蕩的房間。
辦理寵物托運手續結束的白小米,坐在機場的候機室裏,等待著飛機。
她要離開這個城市。
無聲無息的離開,不想和任何人麵對麵的告別。
她看見候機室裏的液晶電視上放著娛樂節目,美麗大方的女主持人,在念著一則則娛樂新聞,提到了網絡一夜爆紅的耽美寫手羽毛。
白小米看著那上麵放大的照片,四個刺眼的字打在照片上——宅男殺手。
白小米突然覺得很好笑,她的人生到最終,還是被別人操控著……
拿起手機,撥通舒清海的電話,白小米想在扔掉這張電話卡之前,想在離開這座生長了二十三年的城市之前,聽聽他的聲音。
這個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刻,給過她溫暖的男人。
她很喜歡很喜歡他,隻是,秦懷玉給她上了沉痛的一課,她已經失去了愛情的本能……
“小米?”舒清海的聲音很沉穩,像是不知道她離開了一樣。
“嗯……”白小米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其實很容易相信別人,也很容易就會對別人好。
“怎麼了?”舒清海問道。
“我要走了……現在能告訴我,你的真正身份嗎?”白小米咬咬唇,問道。
“舒清海。”舒清海沉默了兩秒,說道,“我沒有騙你。”
“不是綠桐的普通員工吧?”白小米曾經查找過這個名字,也網上搜尋過綠桐的老板,可一無所獲。
綠桐的幕後老板,似乎是個迷,而現在擔任CEO的人,據說隻是個小角色而已。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那天夜裏,秦懷玉曾對我說過,不要和無能的男人鬼混……在你那裏住了那麼久,他一次也沒有出現過,至少表示,你是他眼裏……足夠強大的那類人。”白小米抬頭看了眼時間,“你一直都說,我太懶,不喜歡動腦經……其實,我覺得那是一種幸福……我上飛機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帶著小金去看你的,再見。”
說完,白小米掛斷電話,將電話卡從手機裏拿出來,扔到垃圾桶裏。
她其實最想問的是——秦懷玉和你有關係嗎?
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她想保留著舒清海最溫暖的一麵。
那個在加油站突然出現的春風般的男人,像春風一樣拂過她受傷的心的男人……
舒清海拿著手機,注視著手裏的文件,聽著嘟嘟嘟的斷線聲,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在大學畢業後,弄到十多萬白手起家,憑著敏銳的市場觀察力,選中了一本為他賺了將近千萬的好書,賺到第一桶金。
隨即,一本又一本的好書被他挑中,暢銷亞洲,短短兩年時間,綠桐成了書商口中的奇跡。
而他,不過是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即便事業一帆風順,可依舊為愛情黯然神傷。
有的人,不說一聲就離開,消失的時候,幹幹淨淨,此後,像是人間蒸發,再也找不到她……
舒清海像是被拉入萱萱離開時的那種痛苦旋渦中,他應該沒有愛上白小米,他隻是愛上那種感覺——一開門,家裏就有人的感覺。
“舒總,對應現在的宣傳單,羽毛要配合新聞發布會和簽售會的行程安排……”秘書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拿著宣傳冊,彙報著工作,卻看到自己一直溫和優雅的年輕老板,溫雅的臉上,流露出罕見的悲傷情緒。
從不曾在員工麵前表露感情的年輕總裁,這一刻,居然收不住悲傷,看的女秘書都呆了,不知道該不該回避。
“羽毛不能出席發布會和簽售會,所有的宣傳重新安排。”舒清海在女秘書悄悄轉身準備離開時,用一貫的溫和口吻,說道。
“是……”女秘書趕緊撤離,感覺今天好像又要變天了,空氣裏滿是沉甸甸的寒冷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