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米恍若未聞的飄出門,她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活著真是太浪費空氣和糧食。
這個地球承受不了太多的垃圾,所以讓她去做花肥吧……
舒清海歎了口氣,站起身,也往外走去,在院子裏攔住她:“不高興聽?”
白小米在綿綿細雨中低著頭,沉默。
“覺得我說的很過分是不是?”舒清海又溫柔的問道。
白小米還是沉默,她一直覺得舒清海像長輩一樣的“慈祥”,今天早上的反常,確實讓她訝異。
而且她還覺得奇怪——舒清海好像很了解她。
他們雖然聊了很多東西,可是她有些深藏的古怪的怪癖,並沒有在短暫的相處中表現出來吧?為什麼舒清海就像是心理醫生一樣,看透她的一切?
舒清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然後捏住她蒼白的兩腮,微微皺眉:“燙壞舌頭了?”
白小米被迫張開嘴,柔嫩的口腔確實燙壞了,不過還沒到不能說話的程度。
她隻是無言以對舒清海的話,而且她的心情一糟糕起來,就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舒清海仔細檢查著她的口腔,像個口腔醫生,而白小米閉著眼睛,隨便他折騰,反正就是不說話。
她的脾氣很怪,高興的時候,能打滾賣乖;不高興的時候,像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舒清海又好笑又想歎息,她像是任人擺布的娃娃,被他捏的疼了,也不吭聲,雨絲落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落在那微微上翹的睫毛上,一閃一閃的抖動著,還真讓他感覺自己有點老了。
這些年輕的笨女孩,怎麼就不懂得安排自己美好的人生?
她有那麼多青春,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卻把自己封鎖在一個房間裏不見天日……
把她拉回房間,舒清海用棉簽沾著藥,給她塗抹在口腔裏,又像第一次見麵時那麼紳士儒雅,不再說令她想死的話來。
“你裏麵有四顆小智齒。”舒清海微笑的說道,和剛才判若兩人。
白小米憑他擺弄,冷著臉。
“伸舌頭。”舒清海沒法很好的上藥,因為她不配合。
“你不高興時也像個小孩,能用成年人的方式生氣嗎?”舒清海彎起唇角,溫和的問道,竟然伸手去拽她的舌尖。
白小米嚇了一跳,眼裏閃過一絲駭然,下意識的張嘴咬下去,把他的手指咬住。
“放鬆一點,不要亂咬人。”舒清海想起秦懷玉手指上的牙印,忍不住又笑了,她是屬狗的嗎?
白小米看見他的笑容,知道自己的反應太激烈,立刻鬆開牙齒,別過臉,拿起藥膏,往衛生間跑去。
她很受打擊,舒清海每句話都讓她感覺自己活著就是在浪費空氣,可是剛剛她看見舒清海那雙眼睛——真誠溫暖的眼睛,她冰涼的心,不由微微一熱。
隻有真正的朋友,才會直言不諱的指出你的缺點。
以前秦懷玉從不說她哪裏不好,直到離婚前的夜晚,才說她不夠好……
如果他早點說,或許她會為他改變,或許早就有所成長。
可是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像安樂窩,外麵醞釀的風暴不會襲到她的身上,一切美好的像是彩虹。
直到泡沫碎了的那天,她才看到黑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