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曆七千三百二十年冬。
滄州大陸南疆,滄辰國。
自初冬起,滄辰國南方已落下三個月的大雪,厚厚的雪層阻擋了盛產肉食的南方商隊北上的路途,南方的食物無法北運,一時間王城肉價飛漲,民怨沸騰。
南方本來就山脈連綿,連接北方王城就隻有一條捷徑,那便是滄辰國第一供奉土係地靈師瑤月在五百年前用破山之術,生生在山脈間劈開那一條寬約三丈的道路,名為破山路。道路雖窄,卻連接南北,使得南方土著與北方王都連為一體,互通有無,百姓獲益頗多。
北方帝國的天煌城,無數的百姓不停的詛咒這該死的天氣。
此時,南方的月隆城城主府,城主無傷身著青雀錦袍,頂戴花翎,上麵還鑲嵌著一顆碧玉寶石,衣帶飄飄,一副朝臣打扮。不過,麵色陰鬱,心事忡忡。
城主府今日迎來了兩位貴客,一位乃是滄辰國國師——瑤剛,一位便是浮雲宗真雲門下大弟子盛雲。
身為靈修世家瑤氏族人的瑤剛一襲紫衣,頂戴雕花鶴毛,手持三尺浮塵,既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勢,也不乏靈修人士的風骨。瑤剛到的早,此刻,與無傷二人坐在位子等待盛雲的到來。
隻見一男子踏步而來,正是盛雲。盛雲身著青衣長袍,頭頂青色發髻頂戴,後背一柄長劍,身姿挺拔,雙眼如炬,好不俊逸。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無傷起身向盛雲微微一躬,朗聲笑道:“請上座!”
“請!”盛雲微微頷首,便踏步上前入座,廳堂之上放著兩座大楠木座椅,盛雲居右,瑤剛居左,無傷自知身份卑微,坐在兩人下手,盛雲與瑤剛對視一眼,道:“國師這五年可好?”
“五年來,我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如何能好?!”
瑤剛冷哼一聲,麵色鐵青。雖年過五百,他依舊保持著中年男子的容貌。在此之前,他與盛雲打過交道,八年前真雲過大壽,他去過浮雲宗一次,便是盛雲負責招待。五年前為了瑤嘉的事,就在這城主府,兩人又見了一麵。算上這次,兩人算是第三次見麵了。
不過,兒子瑤嘉的慘死對於他來說是有生以來最大的噩耗,作為肇事者,浮雲宗對待此事的態度,令他耿耿於懷。不過他也知道,這浮雲宗乃是屹立數千年的宗門,並非瑤家這種根植於俗世的靈修世家能媲美的。在他看來,浮雲宗化解此事的態度更加重要。
盛雲拱了拱手,自懷中取出一道手諭,道:“今日我奉師命而來,隻為了結五年前浮雲宗與瑤家那一段因果。我那師弟當街殺人實屬一時衝動,我師父令他麵壁,不得外出,算是懲罰了他。國師,如今已過五年,當日你我約定的五年的最後期限已到,我便來給你一個答複。我師讓我將這手諭交予國師,以表示對逝者的哀悼。”
瑤剛翻開手諭,隻見上麵洋洋灑灑寫著數行大字‘上品靈石十塊,中品靈石一百,下品靈石三千,……’除此之外,各類晶石原礦數以萬計。這些物資放在任何一個普通的靈修人士的眼裏都是極大的一筆資產,瑤剛看著卻刺眼無比,他手中不停抖動,兩撇小羊胡劇烈抽動,登時逆血上口,怒上心頭:“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國師,如是不夠,我師說了,還可以再追加……”
“不用了,五年了……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個答案,嘉兒,為父無能啊!”瑤剛死死的捏著手諭,全身不停的抖動。
“逝者已去,國師何必太過執著,況且,此事歸根結底你那兒子也有錯在先,那農婦難道就死的活該?”
“一個凡夫俗子,卑賤農婦,性命幾何,怎可與我嘉兒相提並論。你浮雲宗雖大,我瑤家也不弱,此事必不能善罷甘休。”說著,瑤剛拂袖欲走。
“國師,息怒,息怒啊!”無傷上前正欲阻擋,不料瑤剛心中怒極,一掌怒推向無傷。以無傷三級靈師的水平如何抵擋瑤剛地靈師的一掌,盡管這一掌瑤剛未盡全力,但見無傷口吐鮮血,如斷了線的風箏,跌落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