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蘇清婉竟然多出了出去走走的想法。以前誤打誤撞的進入了禁地,到現在她竟然還是不長記性。
反正夜深了,在宮中行走的人也少了,就算隻是去禦花園走走也是個好主意。
說著,蘇清婉回到了房間吹熄了燭火,走出了文心閣。
深夜的皇宮也因為這份安靜顯得格外美好,亭台樓閣都跟著夜色寂靜了下來,偶爾可以聽見藏在牆角的蛐蛐兒輕聲的叫,不過沒有了白天的忙碌這裏當真美。
蘇清婉漫無目的的在宮中行走著,穿過了禦花園身後的小路,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一陣清脆的笛音傳了過來,吹得是民謠一般的旋律,略帶感傷卻聽得出吹笛者的技藝高超。
都這麼晚了,還有誰在皇宮徘徊?蘇清婉也是一時好奇才隨著琴音走上了樹蔭叢中掩映的小路。
這深更半夜的,蘇清婉確實感覺自己膽大了一些,但是卻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聽這笛音想必吹笛之人定是情深意切的君子。這笛音嫋嫋的,沁人心脾,蘇清婉還真的很想上去見他一麵。
但是走了一會兒,蘇清婉便發覺這裏四下無人,不禁有點害怕想要打退堂鼓,但是回頭一看, 自己已經走了很遠,後麵的山路全部都隱匿在了夜色之中,隻有笛音似乎還在繼續。
蘇清婉想著,沉了沉眸子,加快了腳步往山間走去。
這皇宮之中別有洞天,這一點蘇清婉還是沒有想到的。走的幾乎筋疲力竭了,蘇清婉才終於見到了林蔭的盡頭。
一座不大的草廬遺世獨立的建造在那裏,門前的燈火就像是指引一般。笛聲並沒有斷,蘇清婉便循著燈火走到了草屋的前麵,躡手躡腳的向裏麵望去。
不大的院子裏還種著一棵梨樹,正好到了梨花飄落的時節,小院的地麵上不免鋪上了一層潔白的花瓣。
在這花瓣飄舞之中,一個男子一身白色的長衫坐在了竹凳上,手持玉笛,旁若無人的輕聲吹奏。在那男子的對麵有一張空桌,擺著一把古琴。
蘇清婉轉換了視角才勉強看清楚了男子的容貌,膚若凝脂,黑色的頭發高高的梳起,還有一部分散落在肩上。這般形容難免顯得這吹笛的男子娘了一點,但是再看這男人眉宇之間散發的英氣,不但沒有那種娘的感覺,反而讓蘇清婉感覺,他就是一個隱匿的仙人。
一身白衣在風中微微飄舞,很容易便讓蘇清婉想起書中蓬萊山上隱居的仙人。
這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
蘇清婉正想著,卻不想沒有站穩,踉蹌一跤,碰在了門上。
"什麼人?"
玉笛的聲音乍然而止,那“仙人”站了起來,環顧著四周,一幅緊張的模樣。
"對...對不起。我是被笛聲吸引過來的,並不是歹人。"
蘇清婉連忙站起來走了進去解釋道。要知道她還不知道這“仙人”的身份,當然是謙遜有禮一點的要好。
那“仙人”也打量著蘇清婉,一身淺色的衣裙,不精致,倒也顯得淡雅,恬靜的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友好的笑。衣擺上長長的飄帶隨著風飄起,倒是顯得這人兒格外的孱弱。
"我可以叫公子仙人嗎?不知道仙人你在看什麼。"
蘇清婉似乎能夠察覺的到自己身上的那份打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要知道皇宮裏麵處處危機重重的,蘇清婉能夠上來也是憑借自己對笛音的喜歡。
"姑娘是什麼人,深更半夜,怎麼能上來到此處。"
“仙人”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語氣之中還帶著一絲的淡漠。
看著蘇清婉的打扮並不像什麼王孫公主,更不像宮中的妃嬪,要說她是丫鬟,也未免牽強了一點,因為蘇清婉身上的氣質很特別。
"奴婢清婉,隻是宣政殿皇上身邊的奴婢而已,初入宮廷不懂規矩,不知道公子人是何許人也。"
蘇清婉輕輕的福了福身子,這裏還是皇宮內院,能隱居在此的男人,身份一定是非富則貴,該有的禮數蘇清婉還是要有的。
“仙人”打量著蘇清婉,卻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些下山去。"
“仙人”的表情鄒冷,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
蘇清婉能夠感覺到“仙人”濃濃的排斥與警覺,卻還是努力的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