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上官墨也責問著自己,自己醒來的時候,在床上已經休息了多少日啊,每日他喝的藥材竟然裏麵都含有,白汐的鮮血。他,堂堂一國親王,卻需要一個應該被他保護在懷中的女子,而且是自己的王妃來如此保護,這與犧牲白汐自己的性命來拯救他,又有何不同?
讓他自己更加惱怒的是,自己的做法,和傳說中食人髓喝人血的惡魔,並沒有什麼不同。當下大帳裏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閉口不語,白汐很清楚地知道,上官墨知道這件事情以後肯定是會生氣的,無論是出於情義上,還是出於他個人的英雄主義與尊嚴上,
所以白汐才下了嚴令,眾人一定不能將此事告訴上官墨,可是誰知道上官墨卻是個倔脾氣,想著辦法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藏在被子裏的白汐頓時頭大,自己都快死翹翹了,他卻非要跟自己計較那麼多,也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所做所為。更何況自己樂意,我自己嫌自己血多,不可以嗎?
白汐心中有數,自己取血每次都是少許,跟在二十一世紀為病人輸血一樣罷了,隻是她的做法更加原始罷了,甚至對她來說,這樣更有利於身體健康,當然他這是和古人說不通的。
上官墨無處發火,他又不好對兩個婢女發作,於是他將目光轉向了在一旁角落裏站著,低著頭不說話的林誠。“好哇,林誠,虧本王這麼信任你,你身為本王欽點的親衛隊隊長,竟然也聯合他們一同來欺騙我,這叫本王以後還如何信任你?”
“好啦好啦,你不要再指桑罵槐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吩咐的,你不要怪罪他們,你想做什麼都衝著我來,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了。”白汐再也看不下去,她猛然揭開自己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衝著上官墨大吼道。
白汐這時候可不管上官墨是不是親王,哪怕是皇帝老子來了,她白汐也不懼,難道救人還救出錯來了?
上官墨聽到白汐的吼聲,將臉轉了過來,知道正主來了,他一臉陰鬱的看著白汐,白汐也是很憤悶。
瞧瞧,你看看他這是一張什麼臉,好像要殺人,誰好像欠他兩百萬似的。“你們都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王爺談論。”白汐當下心情也很壞,也顧不上客氣,轉頭對跪在地上的丫頭和低著頭的林誠,嗬斥道。
此時此刻,往日裏那看上去知書達理的白汐,就好像換了一個人。溫柔的她,已經完全蕩然無存。
她就好像是一隻氣急敗壞的母雞,在尋找自己丟失的孩子一樣。又好像是一隻受到了傷害的小野獸,伺機想要報複,雙眼睛冒著寒光,死死地盯著上官墨。
聽到了白汐的嗬斥以後,眾人都自覺的退了出去,將門關上。當所有人出去以後,上官墨卻又恢複了往日那副神情,他關懷的對著白汐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平心靜氣的聲音,就如同一汪清水,不摻半點雜質。
看著上官墨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白汐心裏不禁感覺到,又好氣又好笑。那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好像悲天憫人一般,到底是誰在救誰呀?白汐並不打算給上官墨好臉色看,上官墨剛才的行為已經讓她下不了台了,所以,她也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汐定了定神,也調整了下自己的語氣,淡淡的開口:“王爺不要想多了,我這樣做純粹隻是出於道義上的,如果你的傷一直不好的話,那麼,士兵們的士氣,就會持續衰落下去,而城外的叛軍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進攻,沒有你,軍隊沒有首領,是沒有戰鬥力的。
上官墨聽完白汐的這番話,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真是有勞你了,難得你有這份心意。”“我知道!”白汐突然開口,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知道,你知道些什麼?”上官墨像個好奇寶寶疑惑地問她。
“我知道你心裏麵是不願意的,也是不開心的,你一個親王竟然淪落到,需要一個女子來拯救你,還是自己的王妃,你的自尊心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一切給你的是屈辱感,好像是在苟活一樣。”
上官墨頓時微微一愣,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白汐,除了醫術高明,她更是有一顆玲瓏心,洞徹人心的她,已經達到如此地步。
“何況。”白汐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從我看來,你絕對是一個不喜歡被感情牽絆的人,不喜歡被太多的感情束縛了你,也討厭別人對你寄予太多的希望,更討厭別人強迫你去接受別人對你的心意,你從來,很難把一顆心,交給別人……”
上官墨其實覺得自己完全是一個被剝光了殼的雞蛋,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白汐的麵前,自己從來沒有看透白汐是怎樣的一個人,而白汐仿佛卻把自己看得徹徹底底。
白汐點到為止,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