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聞過上官墨素有寒疾的傳聞,雖然身為他的好友,但是因為皇命在身,李華需要經年守在塞外。也沒有見過上官墨寒疾發作的時候。現在看來,上官墨的病情不是那麼簡單,雖然看似他說的輕鬆,可從玉姑姑的反應來看,這一定是要飽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上官墨看著眼前老婦人那微微顫動的雙肩,並且緊緊咬住嘴唇知道她想說的話,上官墨拿起酒杯,搖了搖,然後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身子頓時感到一陣溫暖,然後他緩緩開口,“春分到了嗎?”
李華詫異的看了一眼上官墨,隻見上官墨還仍然自顧自地飲著美酒,剛才那句話好像是在問玉姑姑,又好像在問他,自己一時之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上官墨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嗯,還有兩天便到。”玉姑姑輕聲的回答著,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麵,她應了一聲以後,便想轉身離開。
就在玉姑姑剛要準備走開的時候,上官墨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將雙手搭在了玉姑姑的肩上,玉姑姑一愣,情不自禁地轉過頭看著上官墨,“罷了,乳娘,今年我隨你一起去吧。”
玉姑姑聽到上官羽的這番話,頓時激動得不可名狀,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敢情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大哭道:“孩子啊,我這一生最害怕的是兩天,一天是你的生日,因為在那一天,卻沒有你的親生母親來為你慶生,另外一天便是春分了,你母親的忌日,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你的母親又怎麼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看著癱坐在地上,善良的乳娘,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她的身上,上官墨的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顫動。這些年來,玉姑姑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讓上官墨早已將自己的乳娘看作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阿福更是作為他唯一絕對信任的人,他們,代替了自己母親,在他的生命裏,讓他懂得了家人是什麼?
上官墨也一時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緩慢的走了過去,將癱坐在地上的玉姑姑慢慢的扶了起來。然後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心,“乳娘,別想那麼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麼多年,我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玉姑姑聽到上官墨的回答,忙擦幹了自己的淚水,“是啊,一轉眼你都已經長成這麼大了,成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王爺,不久,你大婚的消息,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我相信她一定會比誰都高興。過兩天,我們去看她的時候,一定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聽到玉姑姑的要求,上官墨鄭重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情深意重的主仆二人,李華也不由得被深深感動。
李華並不想打擾主仆共訴衷腸,但是,此次他來,是有別的重要的事情,也不得不尷尬的站在這裏,李華見上官墨將玉姑姑的情緒安撫的差不多了,隨即他向上官默使了一個眼色。
玉姑姑也是聰慧之人,看到了李華的反應,便也明白了他們肯定還有大事商量。隨即便說道:“那老婦就先告退了。”
便轉身向後院退去,剛走出沒幾步,玉姑姑突然又轉過頭來,微笑盯著上官墨說:“王爺,別忘了今天要乖乖的也要把藥喝完哦,然後還沒等上官墨來得及反應,身影便消失在上官墨的眼中。
李華一臉驚詫地看著上官墨,上官墨也隻能無奈的聳了聳肩,雙手一攤,表示很無奈。
“現在有什麼話你就趕緊說吧。”經曆了剛剛那一幕,上官墨現在有一點心煩意亂,對李華心不在焉的說道。
“唉!”還沒開口,李華便是沉重的一聲歎息,頓時激起的上官墨心裏一陣不好的預感,隻聽李華說道:“王爺,靈州又亂了。”
“什麼,剛剛擊敗了蠻夷,靈州又亂了。該死的叛軍,上一次才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這一次他們又怎麼這麼快籌得糧草與軍備?”
“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通。”李華回答道,“我回來的時候,邊關已經告急了,這一次來,我就是向王爺求助的,你除了是親王之外,也被大家譽為百勝將軍,沒有你打不贏的仗,這一次身上似乎聖上也有意讓你前往,相信,要不了兩天,聖旨就會搬下來的。”李華說完以後,歎了一口氣,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讓我前往,聖上有意的?”聽到李華的回答,上官墨不禁眯起眼睛,仿佛在思量著什麼,難道這背後又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較量?
上官墨抬起頭,目光如炬地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