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反對我下山麼?”項燕傾反問道。她可是清楚地記得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第二個師父可是一直反對自己下山的。她還記得,幾個月前,有一次她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悄悄下了山,結果被他火急火燎地衝下了山,在山下的鎮子裏將自己給抓了上來。
“唉——那隻是因為你的學業還沒完成,再加上你的身份特殊,為師可不想你出任何岔子。”伊風長長地歎了口氣,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而現在,該教的都教給你了,為師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接下來就需要你自己外出曆練,熟悉那些技巧了。”
“呼呼——”小竹屋內一片寂靜,靜得隻聽得到屋外那呼嘯的風聲。天空中雖然還是一片萬裏無雲,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不斷地發出自傲的光和熱,但是,站在屋內的項燕傾卻覺得後背有些冷。
這個除了洗澡與睡覺之外幾乎不讓自己離開他半步的男人,如今竟然肯放自己離開了?項燕傾那烏黑而帶有點點光芒的瞳孔微微收縮,經過一年的相處,她甚至有一種這家夥又是在與自己開玩笑的感覺。因為這一年來他可是沒少拿自己來開玩笑啊,她還記得每每拿她開玩笑的時候,他總是會在一旁捧腹大笑,明明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卻笑得如同一個孩童。
腦中盡是這一年中伊風的身影,一年的時間,消磨了他作為一個大盜的在她腦海中的印象,現在她的腦海中已經幾乎隻剩下了伊風那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是他總是在拿她開玩笑後那哈哈大笑的模樣。一年的光陰完全能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尤其是那個人每日裏還無微不至的關心自己。那完全是一種上輩對於下輩的關懷,項燕傾其實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即使她表麵上好像一直都和伊風的關係不怎麼好。
“那麼……我要走了。”項燕傾頓了一會兒才將這句話說出口。
“去吧!”不知是看出了自己這個徒兒內心中的不舍,還是出於什麼其他的原因,伊風的臉上居然沒有表現出一絲與離別有關的表情,他說這句話時是帶著滿麵陽光般的笑容的。
“我相信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再見麵的。如果覺得有什麼難為的事,可以回來找為師。”
“不用了!”最後一次看了一眼這熟悉的小竹屋,項燕傾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報仇,那是自己的事情,她並不想要讓自己的這個師父插手,即使她也清楚這個師父的強大。不,應該說正是因為了解伊風的強大,所以她才不想借助他的力量。
握緊雙拳,她依然朝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