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對阿拉斯加山脈把守得並不嚴密,隻要能闖過人族的關口和魔法森林,那麼一般情況下魔族是不會主動對付這外來者的,這也是這個亞特國的家夥能到達黑月城的原因,不過由於兩百年前的戰敗,魔族人對外來者多少有點排斥。在埃裏克斯從未提及過往、得到大家認可的情況下(也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埃裏克斯是從阿拉斯加山脈以南的地方來的情況下),傑拉爾德倒是很想知道埃裏克斯怎麼解釋他和這個人之間的關係。
埃裏克斯盯著傑拉爾德,很明顯,這位孩子氣十足的公爵正等著鑽他話裏的漏洞。
怎麼回答好呢?
在某些方麵智商明顯有待考證的埃裏克斯決定在有個合理理由的同時氣氣傑拉爾德,就當作是小小報複一下這家夥的處處為難——當然,在做出這個決定時,他並沒考慮這個理由會帶來什麼後果。
傑拉爾德也盯著埃裏克斯,看到眼前的人兒似笑非笑的微揚著嘴角,絕世的容貌在陽光的映射下清清楚楚的展現在自己麵前,蒼白的肌膚呈現著玉器般的溫潤,淡得沒有血色的雙唇閃著瓷器般的光澤——傑拉爾德突然覺得心跳有那麼一點點的加快。
這不是好現象。傑拉爾德馬上調整呼吸讓心跳平穩,眼光在埃裏克斯身上溜了一圈再回到臉上,卻見埃裏克斯彎著眼睛微微笑了笑——心跳立即又漏了一拍。
該死的!一個男人長這麼漂亮幹什麼!渾不覺自己的思路已徹底到了另一條路上,傑拉爾德有些慌亂的把目光移到埃裏克斯身上,眼中似乎晃過什麼,凝神一看,臉色立即有些變了:
“你袖子上……”
“道格拉斯公爵,”埃裏克斯沒有讓他說下去的意思,張口就截斷他:“那個人,”指指維克爾,臉上揚起莫名的笑意:“您押住的那個人,”環視一圈,優雅的對所有豎起耳朵的士兵們笑笑,聲音不大不小:“是我的情人。”
…………靜……
“你們沒有聽錯。”唯一還能從容開口的埃裏克斯很滿意自己話裏的震撼力,於是又很高興的重複了一遍:“他是我的情人——將來,也許不僅僅是情人。”
我們可以想象場中眾人聽到這話的反應——親耳聽到自家未來女主人這麼幹脆這麼高興這麼從容這麼優雅的說自己私會情人並且揚言要踢掉自家主子將情人扶正升格為老公,恐怕任何人都不會有太好的表現——尤其是這一票還自以為純粹是被拉來當小兩口吵架工具的士兵,聽到話的瞬間就齊齊掉了下巴——
神啊!!紅杏出牆!紅杏出牆!!埃裏克斯小姐竟然紅杏出牆!!噢!她踢掉的可是魔族最富有最有勢力的黃金單身漢啊!!
相對於那一票腦袋裏劈裏啪啦急著消化這一驚人消息的士兵們,傑拉爾德的反應可要正常得多——他僅僅是一把扯斷了一頭還拴在馬身上的韁繩而已。
“……維!維!安!!”
“請注意你的稱呼,公爵大人。”埃裏克斯可不是顧及他人感受的人,在他看來,隻要傑拉爾德沒有一掌把馬拍死,就說明這人還沒失去理智,完全還有撩撥的空間,因此他還很悠閑的笑笑:“我們倆可沒什麼交情可言。”
啞口無言的傑拉爾德氣得額上青筋直跳,瞪著完全沒有身份自覺的埃裏克斯恨不得衝上去幾腳踩死。在他還在考慮從哪個地方下腳比較痛快的同時,身後傳來小小但充滿感歎的議論聲:
“這下公爵慘了!!埃裏克斯小姐擺明是要踢開他了——可憐的公爵一定還沒嚐過被女人拋棄的滋味吧?”
“瞎說!埃裏克斯小姐要真想踢開他,哪還會麵對麵的跟公爵鬥?你不了解女人!埃裏克斯小姐是在賭氣!不過公爵要再不道歉,後果就很難說了!!”
“就是就是!你看埃裏克斯小姐脖子上的項鏈不是掛得好好嘛!小倆口吵架而已!不過埃裏克斯小姐真有性格,連情人都找來了!”
“咱們公爵這次可是遇上對手了!聽說好多貴族都在賭公爵什麼時候能把埃裏克斯小姐追到手呢!”
“…………”
傑拉爾德有那麼一瞬間就想當場掐死這裝女人的混蛋!事情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這混蛋竟然還笑得這麼……這麼……燦爛!對!燦爛!你一個男人笑這麼燦爛幹什麼?!
…………
一陣驚叫。
等傑拉爾德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右手正掐著埃裏克斯纖細的脖子,而左手呢,正放在埃裏克斯平靜無波的臉頰上——而且,一隻結實有力但保養得很好的手正死死的卡住自己的右手,自己的背心,也有尖銳的東西抵著。
“你是誰?”
不用多想,場中能有這種身手的,隻有那個“情人”!
“放手!”
“為什麼?”
那人冷笑:“憑你也配碰他?”那語氣簡直就像在說:就憑你這堆狗屎也配擺在埃裏克斯腳邊?
沒經過大腦的,傑拉爾德很自然的回上了一句讓他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話:“我碰我的未婚妻,跟閣下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