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裏多達支持哪位王子?”
“他從不表態,是中立派的代表。”
“泊圖,瑪思克爾,曼尼圖拉有什麼動靜?”
“目前已調動軍隊,但沒有參戰的跡象,看樣子是打算坐山觀虎鬥。”
“不計代價,把他們拖下水!挪森國的事先不管它,讓它自己發展!另外,二十九日的事布置好了沒有?”
“已經差不多了,隻是……大人,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一點?”
“危險?!”曼修眼中寒芒一閃:“難道你有什麼建議?!”
一時間,大廳裏寒氣逼人。德蘭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下去!叫亞爾雅隨時做好給小鎖療傷的準備!”
“是!”德蘭冷汗直冒,恭敬的退下。
曼修冷冷的一笑,招手換來一名侍從,在侍從幾近崇拜的目光中,換上一套白色的長袍(不是祭司袍,而是一般貴族常穿的長袍,不如祭司袍寬大),將頭發捆好,再將象征著侯爵身份的玉扳指帶上,施施然的出了門。現在,他不再是見習祭司曼修,而是眾人皆知但鮮少露麵的海文`菲特克萊姆侯爵,卡裏特`菲特克萊姆公爵的侄子兼唯一繼承人,一個因體弱而長年在洛伊教養病的貴族。
小樓離洛伊教的議事廳並不是很遠,通過一條雜草叢生的林間小道幾分鍾就可以到達(但走正式的道路卻要繞上很大一圈,至少得半個小時)。議事廳是洛伊教商量教務的地方,是洛伊教的中心。整座議事廳莊嚴神聖,全用潔白的大理石蓋就,外周環繞著二十九根刻滿防護咒文的石柱。議事廳的大廳後有資料室,餐廳以及專供參會人員休息的休息室。
小路的盡頭就是議事廳的右側,曼修繞著潔白的石牆轉到正門,看到八個守衛端正的立在大門的石階上,不由微微一笑,徑直向前而去。
“侯爵大人!”幾個威風凜凜的守衛瞬間變成呆瓜,連盤問通報都忘了,全呆呆的看著曼修步上台階,進入大廳。
“……他就是海文侯爵?那個鮮少露麵卻傳聞眾多的少年貴族?!”守衛甲問守衛乙。
“你笨蛋!除了海文侯爵,還會有誰長得這麼……這麼……”守衛乙抓頭半天,絞盡腦汁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守衛甲了解的點點頭,即而又奇怪的往下問:“那你們豈不是經常見到海文侯爵?”
“那當然!”守衛乙昂首挺胸,滿臉自豪:“我告訴你,兄弟!來這兒當差那可是天下最好的差事!王城中許多貴族想見海文侯爵都不可能,我們可是經常見到。海文侯爵有一種很奇特的能力,他的氣質讓每一個人都覺得心情舒暢。每一次海文侯爵從這兒經過,我都高興好多天。有一次海文侯爵還對我微笑……我高興得好多天都沒睡著!”守衛乙眉飛色舞,覺得那是無上的光榮。
守衛甲點點頭,深表讚同。又道:“既然這樣,那麼那些貴族就算沒見過海文侯爵,也該知道他的長相吧?怎麼一點都沒聽到有這樣的傳聞呢?那些貴族不是最喜歡傳這些的嗎?”
“你笨啊你!”守衛乙老實不客氣的教訓這隻新來乍到的菜鳥:“你也見過海侯爵了,你來描述一下侯爵的長相啊?”
“這個……”守衛甲腦子裏一片空白,記憶既清楚又模糊,清楚的是那使全身溫暖的氣質,模糊的是除了氣質以外的一切。
“笨蛋!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嗎?”
“……”
曼修自然聽到了身後的對話。以他的精神感應能力,在這種範圍內,再低的聲音也逃不出他的耳朵。當他是海文侯爵的時候,他會盡力減少和他人的接觸,而不可避免的某些人,他則會減少別人對他相貌的印象,比如說利用精神力幹擾等等(當然,本身長得難以形容也是事實)。自幼轉換於種種敏感的身份之間,曼修深知身份暴光的後果,因此,他必需處處小心。
“海文,你來了。近來身體怎麼樣?”迎麵走來的是同為貴族子弟的楊義——曼修比較欣賞的貴族子弟之一。楊義是王城護衛軍軍長楊淨之子排行老二。老大楊練二十七,被送到梅裏爾總督帳下訓練;老三楊光二十,兩年前立誌當個冒險家,離家出走,目前正在大陸各處遊玩;楊義今年二十四,文武全才,被五大長老要來負責雅尼神殿的安全工作,成了雅尼神殿護衛隊的隊長。
曼修……不,應該說是海文與楊義的交情一向不錯(楊練根本不認識曼修)。楊練生性穩重,做事力求謹慎,平時話也不多,是負責安全工作的最好人選。不過曼修覺得楊練是一個蠻健談的人,話一向很多,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每個人都會如此評價楊練,但看在楊練確實很有能力的份上,他也沒反對五大長老的提議,同意了五大長老把楊練調來神殿的要求。
“你怎麼會在這兒?裏麵正在舉行會議嗎?”雅尼神殿的護衛隊隊長一般是不會在議事廳裏的,除非議事廳裏有重大的會議或是有重要的人物(比如國王或是教宗之類的)。曼修這次到議事廳僅僅是因為五大長老的傳訊,完全沒想到議事廳還在舉行會議——而且還是有護衛隊隊長親自守衛的會議。
“五大長老和一些重要的神職人員正在討論二十九日祈福儀式的事,本來是要你也參加的,沒想到你現在才來,他們早就已決定了出席人員的名單了。”
“這個,好象是洛伊教內部的事吧,怎麼會要我這個外人來參加?”曼修一臉的奇怪。不會吧,這五個老東西是存心要他的身份暴光嗎?這種事怎麼可以讓海文這個在洛伊教裏養病的貴族參加?隻要不是傻瓜都知道這件事有問題!
“我也有點奇怪,不過,誰叫你是菲特克萊姆公爵的侄子,國王特許可以自由出入王宮的唯一貴族?!五大長老可能是有事相求吧。”
“有事相求?!”曼修挑挑眉,這個略帶傲氣的舉動卻一點也沒有破壞他臉上的笑容的親切:“像這種出席人員的事,完全是洛伊教內部的事,隻要五大長老或是教宗同意就行,我一個外人能幫什麼忙?”
楊義定定的看了曼修半天,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充滿疑問。由於常常見到海文,他對海文這個人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知道海文是個臉上有親切笑容,實際上卻置身一切事外的淡然之人。但奇怪的就是,他明知道海文是這樣一個人,卻每次都控製不住把所有所知道的事都告訴海文的衝動。
“楊隊長,你在想什麼?”曼修自然不知道楊義在想什麼,看到楊義發呆,不由得喚了兩聲,見他沒有反應,幹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這個動作明顯嚇了楊義一跳,楊義反射性的抓住曼修的手,反手一扭——“楊隊長,對我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不用用這麼大的勁吧?”曼修看著自己已瀕臨骨折邊緣的手,淡淡的開口。他確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讓楊義鬆手,但海文是個眾所周知體弱多病不諳武事之人,他是寧願失去手臂也不願引起眾人的懷疑。
“……對不起……海文,我隻是習慣……”微黑的臉上有些發紅,楊義放開曼修的手,一時間手足無措。
“沒事。楊隊長,我現在可以進議事廳嗎?”
“……可以。”楊義連連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小心一點,五大長老可能會要你當說客,去勸說國王。”
“勸說?!怎麼說?!”
“他們……已經決定讓教宗出席二十九日的祈福儀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