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尼斯當場語塞。不是他不查,而是那一票屬下全是笨蛋!要是他們能查出什麼來自己會被你這個小人耍得這麼慘?!
其實應該說,曼修是個很善良的人,他隻是很有玩心,很喜歡作弄人而已,說白了就是喜歡玩人。憑手上的籌碼作弄他人或是裝高深莫測糊弄他人隻是他的小手段,而瑟尼斯僅僅隻是吃到了開胃菜。不過此時曼修恨不得馬上衝到公爵府去鬥鬥那隻那老狐狸,連作弄人的心情都沒有了:“你會的話就快點動手,不會的話就明說,或許我還能保護你衝出去!”這是激將法,曼修敢肯定瑟尼斯百分百的會‘暗蝕’。
事實上瑟尼斯也知道曼修是在激他。不過是小小激將法嘛,老子當年看多了!但不可否認,就這麼平平常常的一招,再加上曼修那輕蔑的眼光這麼漫不經心的一掃,嘴角似嘲弄非嘲弄的往上一揚,再配上滿是不耐的語氣,硬是讓早已麻木的瑟尼斯火冒三丈,一跳三丈高:“你那樣子保護我?!你不拖累我就千恩萬謝了!我……”
“你?!你能擺平幾個?”曼修挑著眉打斷瑟尼斯:“‘暗蝕’是相當耗魔力的魔法,你能支持多久?”
“……半個小時……”看到曼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瑟尼斯隻好改口:“……的一半……”看到曼修還在笑,隻好百般不願屈辱的加上一句:“……的一半吧。”
“半個小時的一半的一半?!”曼修笑得甜得像一碗放多了白糖的銀耳八寶粥,讓瑟尼斯毛骨悚然:“你認為我們可以衝出去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四周的房子裏根本就沒有人……就算有恐怕也是死人。城裏應該有巡邏的士兵吧,不可能不發現這裏的狀況,他們為了自身的安全不會和我們長時間混戰的。再說符咒師本身的攻擊力又不高,時間應該夠了。”奇怪,明明是很肯定的話,為什麼會說得這麼不確定?這不是自己的作風啊……還是曼修的神情……
“……”曼修一直在笑。他知道自己對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發言權,但要聽瑟尼斯的話總得要回點本錢吧。曼修強行把心底那一絲怪異的感覺拋開——他怎麼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笑!曼修還在笑!優雅的笑,純潔的氣息仿佛嬰兒般的無暇。
“嗚……”飽受精神摧殘的瑟尼斯忍無可忍的哀號一聲:“有那兒不對你就明說,不要笑得這麼難過好不好?”
難過?曼修當場馬下臉:“走吧!”
“走……?”
“你不是說我是逃跑白癡嗎?當然是按你的方法衝。如果那七個高手來襲擊,你恐怕要承擔四個。”滿意的看到瑟尼斯一臉的怒氣,曼修笑眯眯的。
“三個……你行嗎?你不是不會武功嗎?”
“誰告訴你的?!我有這麼說過嗎?”曼修無辜的睜大眼。
“……我撤開風壁,你小心一點。”瑟尼斯認命的轉過身,開始撤回魔力。心裏冒出一個疑問:我怎麼老是被騙呢?難道是我太善良了?!
曼修在後麵暗爽得差點抽筋。可以說,進入奧爾托斯學府最大的好處,就是找到了一個這麼有趣的家夥!
風旋轉的速度慢下來,在土偶們尚未回過神的瞬間,風壁消失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從空中掉落,在地上堆起了一圈土牆。幾個呆呆的土偶被打破了腦袋,腦袋碎片尚未落地就又回到了頭上,而那些罪魁禍首則爭先恐後的尋找自己的身軀。
“嗒……嗒……”後麵的土偶開始向前推進,將前麵那些正忙著安裝的土偶推dao在地,狠狠的踩過,響起陣陣的泥土破裂聲。
“小心!”瑟尼斯一把把曼修拉到身後,一長串的咒文快速的念出,瑟尼斯並起食指與中指,幽幽的黑光若隱若現。前麵的幾個土偶首當其衝。瑟尼斯兩指在土偶的額中一點,就見黑光大盛,土偶的身體猶如被千萬年的風沙雨雪侵蝕過一般,瞬間化為沙塵,飄散於空中。
曼修也毫不含糊——因為瑟尼斯背後也有一大堆的土偶兵——相比之下,比瑟尼斯更勝一籌,連咒文都省了。蒙蒙的白光罩住身子,左手卻發出幽幽的黑光,對著身前的土偶無聲無息的一按,土偶兵立即化為沙塵倒下。
感應到背後的曼修並未如自己所預料般的設下結界保護自己,瑟尼斯心中暗急,連咒文也不顧了,一腳踢飛三個土偶,轉過頭怒火衝天的開口。
“你白癡啊你!你怎麼不……不……”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瑟尼斯呆在當場。
“你白癡啊你!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發呆!”看到兩個土偶對瑟尼斯的腦袋舉起了拳頭,曼修身形一閃,閃電般的轉到瑟尼斯身前,準確而又優雅的將左手印上土偶兵的額頭。
“……你……你是暗係魔法師?!”
曼修忙得根本沒時間理他,身形不停的轉動,閃著黑光的手帶著雪白寬大的衣袍在空中飛舞,攪動著紛飛的沙塵。
“也算。”抽空回上兩個字,曼修轉身又擺平兩個:“我說老兄,現在好象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吧?”
“……”瑟尼斯回過神,專心致誌的對付起土偶兵來,心中暗下決心非要在今天之前搞清楚曼修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曼修怎會不知道瑟尼斯所想,不過他既然敢走到這一步,自然有萬全的保身之道。瑟尼斯是個聰明人,他曼修又何嚐不是。該說的話他自然會說,不該說的他天皇老子也別想掏出半個字來。
兩個打鬥中的人對這場不需要腦力的戰鬥隻付出了少得可憐的一點心思,其他的全放在另一個身上,仿佛和自己並肩戰鬥的人才是自己最終的敵人。
…………
“……曼修,我的魔力差不多耗光了。”瑟尼斯掃腿絆到一個,一臉苦笑的對曼修道。
“剛才誰說我們可以衝出去的?”曼修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胸口一陣一陣的抽痛讓他意識到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
“是你自己要相信我的!”瑟尼斯的魔力正式告竭。好在體力的消耗並不是很大,勉強還能保命。
“我有眼……無珠,錯信你這混蛋!這兒離剛才所在的位置隻有五米……嗚……”泄恨的話還未說完,胸口的抽痛已化為撕裂般的劇痛。完了,無意石所餘的能量已經壓不住體內相爭的兩股魔力了。曼修捂住胸口退了兩步,和瑟尼斯背靠背,強行壓下喉頭的甜腥味,一張臉青白得嚇人。
“怎麼了?”察覺到曼修的不對勁,瑟尼斯問道。
“沒事。隻是我也沒有魔力了,隻好看你的了。”好在是背靠背,瑟尼斯應該看不到自己的模樣。曼修連忙穩住自己的身子,不讓瑟尼斯起疑,腦子裏又劃過開始的種種疑問。看得出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莫裏森的房子裏有未完工的土偶,就說明這夥人已在這裏定居許久,已完全紮下了根;居民區巷子裏的居民在短時間內有如輕煙般的蒸發,說明早已有詳盡的行動步驟。難不成是專門針對教宗而來?但他們又憑什麼認為自己是教宗的?是憑相貌嗎?那麼又是誰泄露了教宗的相貌?是教宗的近侍?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會在今天到廣場的?怎麼知道自己會跟莫裏森走?怎麼確定自己從莫裏森家出來的時間和方向?是誰發的信號?這麼多的土偶在巷子裏,怎麼沒一個人發現?巡邏的士兵怎麼沒有巡邏這裏?……先前始終沒有頭緒的疑問在腦子裏竄來竄去,迷霧裏模模糊糊的浮現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