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雄可不簡單,他不是一般的半獸人。”
“你的意思是……”
“以後你就明白了……或者你去查查他的資料吧。”
“算了,還是等你告訴我吧,我不太相信我那一票屬下。”瑟尼斯揮揮手,知道曼修絕對不會放過對他自己有害的人,所以頗為放心。
然後兩人就扯開了學校的趣聞,一路上說說笑笑,完全沒注意到(好象?)所經之處人翻馬仰,交通事故急劇上升。哇!好一對金童玉“女”!
很快來兩人就到了雅藍神殿前的廣場邊上。
雅藍神殿作為亞特國第一大教洛伊教的主神殿,占地頗廣。在神殿外有一個廣場,其大小就算與王宮前的廣場相比也不會遜色多少。廣場正中有一個噴水池,拋向天空的水珠在陽光的映射下與宏麗的神殿相輝映,使神殿更添幾分色彩。
曼修和瑟尼斯還沒到廣場上就停了下來。在廣場上,密密麻麻的站了上千的城民,完全堵住了神殿的入口。城民們並沒有大聲的喧嘩,隻是在下麵議論紛紛,時不時的歎氣搖頭捶胸頓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上千人在一起開座談會,更不用說廣場邊上無數在兜售飯菜水果的小販。看得出來,城民們是在圍困示威。
“蠻溫和的抗議嘛!”瑟尼斯雙手抱胸,頗有點失望。原本以為會是幾千人舉著白旗大聲抗議,或是幹脆衝上去把神殿人員飽打一頓之類的,沒想到是人海戰術加圍堵策略。
曼修白了瑟尼斯一眼:“好歹洛伊教也是行醫救人的教,在城民中的聲望一向很好。這次抗議完全是因為洛伊教隱瞞教宗的生死而引起的,城民們隻是希望洛伊教給他們一個說法,自然不會有什麼很大的打鬥。”笑了笑,曼修又道:“其實洛伊教也滿慘的,被圍堵了好幾天。神殿裏的人全出不去,而外麵的人員又不得不繼續行醫,以免激起更大的反響。聽說還有相當一部分職位較低的教徒也加入了這次示威。現在,各國都等著看洛伊教的笑話。”臉上掛著一種說不出感覺的笑容,曼修把臉轉向了神殿的方向。
瑟尼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城民們突然高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抬頭一看,隻見城民們紛紛向神殿擠去,上千人的移動有如潮水一般的宏大。然後就聽到喧嘩聲中隱隱傳來幾聲慘叫,繼而前麵的人又向後退,但很快又被後麵激動的人群擋了回去。一時間,尖叫聲,怒罵聲不斷。
“有人被踩到了,看來受了傷。”曼修笑眯眯的:“我敢打賭神殿裏會有人跑出來救人。”
瑟尼斯沒有回話,因為他已經看到兩個身著白衣,不知道是祭司還是醫師的人從神殿裏跑了出來,匆匆的跑下台階給傷者治療。尖叫聲和怒罵聲漸漸平息下來。
神殿大門的台階上還有一個身著白衣黑邊神官袍的老者——就是使得所有人都向前擠的罪魁禍首——正大聲的說著什麼。在公共場所講話,使用擴音術是很正常的,但那老者將擴音的範圍控製得太好,致使廣場外的兩人隻能模模糊糊得空聽到一點聲音。於是瑟尼斯施了傳音術(就是監聽曼修時用的那一種),將說話聲傳了過來。
“對於教宗大人的生死,我們並不打算隱瞞。但相信大家都清楚,教宗大人在三年前受了重傷,而外麵的敵人又多不勝數……”
“這個人不怎麼會講話啊。”瑟尼斯對洛伊教派如此口才的人出來演講有些驚訝。
“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曼修歎了一口氣,道:“洛伊教的醫師和祭司大多隻懂得專研自己的醫術或者魔法,根本就沒多少願意學這些。那個老頭本來隻是一個治療師,就是魔法能力較差,還不夠升級為見習祭司的低級光係魔法師,好在他本身也有自知之明,十多年前就放棄了進修祭司,該學醫術。三年前在王城守衛站中立下了大功,被調為神官。”
“那你豈不是很幸運,一來就當上了見習祭司?”
“這也不是幸運。光係魔法師隻要是中階低位以上的都可以進修祭司。治療師本身也是祭司的一種,隻是預備見習祭司太難聽才改為治療師的,本質上兩者是一回事,差別隻在於魔法等級而已。”
瑟尼斯點點頭,又道:“他在神官裏的口才也算是好的嗎?”
“那倒不是。不過我可敢肯定等級較高的神官都被五大長老召去開會了。這個家夥是被臨時踢來的。”
瑟尼斯又看了曼修一眼:“你了解得滿多的嘛,你不是十多天前才進入洛伊教嗎?”
曼修笑笑,不說話。
那邊的聲音繼續傳來:“……為了保護教宗大人的安全,我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大家能諒解我們……”
城民們一陣噓聲,將老者的聲音完全蓋了下去,各種各樣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以至於沒有人知道老者接下來說了些什麼。
“我們要親眼看看教宗大人!”
“教宗大人到底怎麼了?”
“……不要對我們隱瞞,我們是不會害教宗大人的!”
“……”
“你們是害怕教宗大人的死會威脅到你們國教的地位嗎?”
這一句聲音頗尖,在各種聲音中尤其的突出。人群裏一陣短暫的寂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抗議聲,無論那老者怎麼示意都無法讓城民們安靜下來。曼修和瑟尼斯對望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訝然。
“……這人有問題,他在挑撥城民們和洛伊教的關係。”瑟尼斯語氣十分的肯定。
“頭腦太簡單了,或者是他們更在意自己的生死?”曼修的語氣帶著一絲冷意,根本就沒管那個挑撥的人。
瑟尼斯奇怪的看了曼修一眼。他知道曼修的意思。這三年來亞特國能不經曆戰亂安定的發展,可以說全憑教宗的威望,城民們在教宗這把安全傘下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如果教宗已死,傘就不存在了,戰亂即將來臨。在明知道要教宗現身有可能危害到教宗安全的情況下,城民們仍作如此要求,確實不得不懷疑他們的動機。隻是……這完全跟曼修無關,他那麼不高興幹嘛?!
看到瑟尼斯奇怪的眼神,曼修也不回答。他環視了廣場四周一下,突然笑道:“商人都是追逐利益的,你看周圍的商人好多。”
幾個城民從兩人身邊走過,滿是驚奇的打量了一身祭司袍的曼修幾眼,然後匆匆加入抗議的人群中去。
“幹脆我們也去吧。”曼修對瑟尼斯眨了眨眼,提議道。然後也不管瑟尼斯的反應,徑直向人群走去。瑟尼斯若有所悟,立即跟上,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滿臉驚疑的老頭死死的盯著曼修。
“是那個老頭?”
“他一直在注意人群的動向,但沒有加入他們。”
“越來越近了。這老頭的武功不錯。”瑟尼斯一把拉住曼修:“拉好,我要甩掉他。”
“……”
“怎麼不說話?”
“……太遲了。”曼修長歎一口氣,頓住腳步,無奈的道:“你的動作太慢。他已經拉住我了。”
瑟尼斯猛然回頭,就看見那個老頭牢牢的抓住曼修寬大的衣袍。
“你……你……你是……”老人雙手顫抖著,滿是皺紋的來年淚水縱橫,驚疑不定的眼光在曼修轉身的瞬間變得熱切而激動,仿佛看到了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教宗大人!”老人“撲通”一聲跪下,額頭落在曼修的腳前,泣不成聲。
瑟尼斯雙眼猛的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