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1 / 1)

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軟轎就被抬到了夏侯王府門口。

簾外的小廝輕聲提醒道,向晚撩起芊指,緩緩掀起簾子,極為奢侈,華麗貴氣。

七彩琉璃飾滿的拱形大門,天然雕琢不加修飾,不染淤塵,宛若天宮。

荊向晚縱然披上了偽裝,可以隨時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還是對這王府充滿了讚歎,麵色向往。

“荊小姐,這邊走。”小廝彎下腰,麵以恭敬,示意要我從他的背上踩上下轎。

今晨他們已見識過小侯爺對荊向晚的寵愛之極,各各恭敬不已,甚至麵以懼色。

“不必了。”她揮手說道,在陽光下隨意捋了捋劉海,她從來不需要虛來的禮儀,即使一朝得寵亦是如此。

垂眸看了看軟轎由八根橫木支起,如今要下去,高度有一二米左右,她瘦弱單薄,年齡還極小,加上身上的背傷,胡亂跳落,隻會讓她傷痛覆起。

眸中幾絲擔憂。

正在猶豫時,她落入了一個霸道的擁抱,她看到他的兩肢鉗製著她的腰肢,他的黑袍灼燒了她的眼,她的冷漠的心竟然在抱的時候有一絲碰撞。

她討厭這種感覺。

被夏侯連傲抱下地的時候,她很平靜的推開了夏侯連傲的胸膛,垂下劉海,像個受委屈的孩子,微風浮起,額頭的櫻花灼傷了誰的心神。

夏侯連傲看著垂頭的荊向晚,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不知所以。

“連傲阿,你這麼快到了,也沒有人通知我。”一個穿著石榴紅抹胸裙姿態妖嬈的貴婦響叮當的緩緩走出來,嬌豔魅惑的臉蛋,如牡丹盛開,約摸二十歲,很難想象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夏侯連傲挑眉輕瞥了一眼荊向晚,獨自進府。與史流蘭冷冷的擦身而過,麵無恭敬,甚至一眼都沒給予給她。

而隻留下荊向晚一人呆著。

他自來不喜看女人間的鬥爭,況且,他更想看看,這個小女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史流蘭眼眸輕輕掃過身子搖搖晃晃的荊向晚,眸露不屑之色,慢悠悠的搖著金步搖,腰肢慢扭,卻早已沒了少女的純淨清透,有的隻是世俗的豔麗圓滑。

“啪。”一個巴掌聲倏地響起。

“段總管,這樣的丫頭你是哪裏找來的,簡直是髒了我的眼睛。”她眸中犀利,目光灼灼,狠戾不屑。

“二夫人,是紅霞街小侯爺選的。”段少卿麵無表情,無氣無惱的簡略回答。

“恩?真是這樣嗎?”史流蘭眉色一挑,眼眸子倏地瞥到荊向晚身上,露骨的厭惡,荊向晚甚至可以感覺到身上的不自在,卻不知道她恨從何來。

史流蘭鳳眸一挑,幽幽轉身,扭動著腰肢緩緩走來,金步搖的脆聲微響,套著指甲的雕鳳金甲狠狠地將衣袖穿出一個洞,她看到夏侯連傲從一米多高的轎台上抱下荊向晚的時候,她的心無端端地糾在了一起,她是夏侯府的二娘,夏侯侯爺已經無端地死了,看著日漸俊朗帥氣的夏侯連傲卻是個這樣冷傲的主,她才隻有二十出頭,憑什麼要守一輩子的寡。

史流蘭走到荊向晚身前,用力扼住她的精致下顎,笑道:“一看樣子就是狐媚子轉世,果然有這本事。”

十指蔻丹因為扼的太用力,掐上了荊向晚白皙的皮膚,血絲淺淺露出,隻不過是挑釁而已。

她吃痛,抬起頭,明亮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史流蘭,卻讓史流蘭的身子無故抖了一下,那包裹在粗衣麻布下的小身子,竟沒有絲毫膽怯。

史流蘭不以為意,對著荊向晚冷冷一笑,這個被人販子賣來賣去的粗使丫頭裝什麼清高。

她橫眉一挑,微眯著眼睛,豎起纖指,朝身旁的女嬤嬤打了個手勢道:“王嬤嬤,向晚剛來夏侯大宅,身份更是跟以前非同一般,你可要好好照顧。”

“嬤嬤知道了,嬤嬤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向晚小姐的。”王嬤嬤一臉阿諛奉承,心中已經打好了小算盤。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向晚啊,你就住在青嵐院了,那地方也挺適合你,還有沒事別去打擾夏侯小侯爺,人家可是很忙的。”她把嘴角揚的高高的,斷了她所有的後路。

她隻不過是個小蹄子,她額頭的櫻花讓她覺得厭惡,她討厭她平靜無波的樣子,她討厭口信中帶來的所謂夏侯連傲對荊向晚的“在乎”,她腰肢妖嬈,沒嫁來之前一直是北冥的花魁,如今怎的淪落至此。

她目光憤恨,幽幽轉身,又慢慢扭著腰肢離去。

荊向晚又垂下劉海,一抹冷幽不屑浮起。

這就是挑釁嗎,即便是挑釁她也欣然接受。

她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柔弱,斷了她的後路又如何,她會靠自己變得強大。

隻是她還是算漏了一點,她看不到幕後的夏侯連傲正玩味的望著她,她的眼波變化盡收他眼底,她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那樣他的路會順利很多,想至此,嘴角抿起一抹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