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Ren——忍?韌?仁?(2 / 3)

“錢都是我替你出的!”曹原站了起來。

邱儉似乎覺得曹原不可理喻,擺手說:“如今公司不隻是咱倆的了,你不是還有一位新搭檔嗎?你應該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見,不要什麼都你說了算。反正我肯定要把股份轉讓出去,按章程你們優先,所以我才先問你們,如果你們執意不肯出錢,我隻好轉讓給現有股東以外的人,到時候你們就得和某位素不相識的股東朝夕相處,難不難受啊?”

曹原頓時軟了下來,臉上的憤怒化為淒楚,哀求道:“邱儉,你這不是要我命嘛。你說,咱倆什麼交情,你真忍心這麼逼我嗎?你要是做項目需要幫忙,隻管說,咱們一起想辦法,需要做網站開發我的人你可以先用,營銷上更可以互相借力,但我就是拿不出錢給你……”

“但我就需要錢,別的不需要。”

“我可以給你看公司的帳——是是,你是股東本來也有權看公司的帳——你一看就知道了,我哪兒還有錢啊,這個月把工資、勞務費一發,我連碗拉麵都吃不起了,上哪兒給你湊五萬塊呀。要不你再等等,九幫網一旦融資進來現金流就解決了。”

“可我等不起啊曹原,我辛辛苦苦念了兩年的文憑都不要了半道殺回來你說我還能等嗎?”

“我求你了邱儉,無論如何你得容我緩一緩,我今天把錢給你明天就得把人遣散了徹底散攤兒!”

“我求你了曹原,無論如何你得趕快把股本退給我,我那兒也不是隻有我一個,好幾位partner都是從美國跑回來的要一起搞社交網絡,我要是湊不出錢來不就拖大家的後腿了嘛。”

曹原絕望地想,邱儉你把我的後腿剁下來拿去算了。

施穎聽曹原訴說之後的第一反應是:“你們倆以前是朋友嗎?怎麼感覺像是情敵似的。”曹原唯有唉聲歎氣,施穎又問:“當初他拋下你出國,你就應該知道他這個人靠不住,怎麼還借用他的身份開公司?”

“他出國屬於人各有誌,我想就算分道揚鑣也總不至於反目成仇吧,再說他還借房子給我住呢,讓他掛名做股東對他的利益又沒傷害。”

“你就沒想到他可能會反過來傷害你?”

“唉,誰想得到啊,簡直是敲詐勒索。”

“當初要是讓他簽份書麵的東西就好了,聲明他隻是掛名,放棄所有權益什麼的。”施穎偶爾也做一回事後諸葛亮。

“唉,我要真是那麼防他,也就不會讓他掛名了。”

“哎呀你別再歎氣了,都歎一晚上了,想想辦法唄。”

“開始我是據理力爭,卻發現理居然不在我這邊,再怎麼求他也不肯放我一馬,唉,軟硬兼施還是沒戲。”

“趕緊和許克商量一下吧,這麼大的事。”

“這是我自找的麻煩,不關許克什麼事,人家的謀房網處理得什麼後患都沒有,沒想到我自己倒埋了個雷。要真給邱儉錢也都該我出,怎麼能讓許克替我買單?”

“你哪兒還有錢啊,除非去賣血,或者賣身。要不,我幫你出一些吧。”

“那不成了我賣身給你了嗎?”

“切,自我感覺怪不錯的,本小姐難道還需要花錢買男人嗎?”

曹原納悶女人和男人恰恰相反,男人即使不以靠金錢得到女人為榮,至少也決不以為恥,往往代價越高越趾高氣揚,而女人則都深以靠金錢才能得到男人為恥,看來男人認為自身價值的最好證明是財富,而女人顯然最看重自身的魅力,似乎女人一旦魅力無存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說歸說,曹原還是馬上找許克商量對策,沒想到許克聽他訴說之後的第一反應是:“邱儉這麼做無可厚非,可以理解。真的,曹原,換成你可能也會這樣。”

曹原就像在門口乍一看到邱儉那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許克,似乎要對許克重新加以認識。許克笑著說:“假如有一天,我說的是假如,公司嚴重觸犯了法律、所有股東都要被追究刑事責任,你會對法官說邱儉其實不是股東,他那份責任也應該由你承擔嗎?”

“當然,這還用說。”見許克不以為然地搖頭,曹原又說,“邱儉隻是掛名的,公司的任何事都和他無關,我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牽連。對你也是一樣,我絕對不會做任何事來傷害我的搭檔,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我可以發誓。”

許克還是搖頭,見曹原急得恨不能賭咒才說:“當初你和邱儉談掛名股東的時候,我相信他也根本沒想過日後要來訛你,但現在情況變了,他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他了。同樣,我相信你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是一旦日後真到了我剛才假設的地步,那時的你恐怕也不會是現在的你了。事情沒出來之前,誰也說不準那一刻他究竟會怎樣,所以,好兄弟明算賬是沒錯,但這賬一定要在事前先算清楚,因為事後就沒有兄弟了。”

曹原更加愕然,他沒想到許克原來竟是這樣看待夥伴、搭檔和兄弟的,他也不理解許克這番話何以說得這麼理性、這麼冷靜、這麼不近人情,後來他才悟出這就叫專業,當然,這一感悟也隻能是在“事後”才收獲的。

邱儉又來了,曹原說你不是要二次創業嘛怎麼有工夫四處閑逛,邱儉說前兩年在美國想關心你但鞭長莫及,回北京了當然要經常來關心關心你,順便也關心一下我的房子。一通胡扯過後邱儉問:“那事你們商量得怎麼樣了?我已經跟幾個朋友聊過你們九幫網的情況,還別說,人家都把你們當香餑餑似的,都有興趣接手我那點股份,隻是我覺得他們對互聯網都是門外漢,湊熱鬧而已,怕他們加入進來隻會給你們添亂,所以還沒敲定。”曹原陰沉著臉不作聲。邱儉又說:“我還是想把股份轉讓給你們,這樣股東就隻剩你們倆,合作起來多順暢多自如,但如果你們實在沒有意願接手,我也隻好轉給外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