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馮大官人馬上將畫拿過去就著李笑意指的地方仔細研看。
李笑意指的那個地方,是隱藏在山林之間的一個類似紅點的景象。許多人因為不知這幅畫作畫的緣由,所以不會將那紅點與人聯係起來,且此畫虛實結合,紅色部分也不是就那一點,便隻當是山間景色之一。
薑遠聲是知道緣由的,所以剛才雖是第一見到這畫,但也能很快辨出,隻是沒有道破罷了。
而李笑意能夠敏銳發現,這完全歸功於青山派的弟子對這些山林樹木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
馮大官人在李笑意的指點下還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確定這紅點的確畫的是個人!這實在是意外之喜,看了二十年都沒看出門道,今天才發現這裏還畫了個人。想必這人也不是隨便畫上去的,定是有其他深意。“李女俠,你可知道這畫的是什麼人?可還有其他發現?”馮大官人催促道。
李笑意原是想告訴他自己感覺這是個女人,而且這紅色不知道為什麼就讓她想到了烈火神教的紅衣聖女。卻覺得這馮大官人古古怪怪,不知要不要告知他。她看了一眼薑遠聲,就見薑遠聲朝她安撫似地微微一笑。於是,李笑意也沉靜下來。
薑遠聲道,“笑意也是偶然看出畫中人,想來這人畫得這般小也不是什麼重要之筆,興許隻是微小點綴,也無甚奇怪,馮大官人不需如此驚奇看重吧?”
馮大官人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此刻恨不得嚴刑拷打他們二人,看能否逼出些有用的線索。隻也裝模作樣,道“讓薑公子與李女俠見笑了,實在是我太尊崇公子無藝,也太喜愛此畫了才激動了些。”
他還想說什麼,薑遠聲卻不想和他廢話下去。此刻,薑遠聲隻想著該如何把畫給拿回來,便在馮大官人準備繼續說話時阻斷了他,道“原來如此,雖不是與這畫作或公子無藝有關,但我幼時倒是聽過一些長輩言論,今日想來卻覺得與這畫作情況有異曲同工之秒,不知大官人有無興趣。”
“哦?既是薑公子長輩之言,定要洗耳恭聽才行。”馮大官人一聽薑遠聲說長輩提到畫作有關的事情,渾身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他早就猜測薑遠聲與公子無藝有所關聯,他家長輩保不準就是公子無藝的兄弟姐妹或宗親族人,他們肯定會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而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異曲同工,想是這薑公子還防著自己不願透露自己身份,但畢竟年紀太輕,哪鬥得過自己。但不管如何,他願意鬆口風就是好的,怕是不知裏麵利害關係,此刻他要將事情告訴自己,實在是天助我也。
薑遠聲觀察馮大官人的神色,心中更是肯定,此人想來是見過公子無藝真容的,更有可能就是當年奪畫的人之一。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與公子無藝的真實關係,但也肯定會在心中揣測,不如就順著他的想法,編一段真真假假的話。“家中長輩曾說,薑某有一位遠房叔父,在薑某出生前便故去,雖不知其在文壇中的大名,但應也是位琴棋書畫俱佳、人人稱頌的翩翩公子。那位叔父最擅山水且從不畫人,但奇怪的是,某天他居然做了一副山水畫,而畫中還有一人。”說到這裏,薑遠聲故意頓了一頓。
馮大官人催促,“從不畫人卻突然畫了,這是為何?薑公子家中長輩可有說?”
“自然是有的,據聞有一位長輩就去問了叔父這畫中所作何人。叔父答曰,此畫中非人也,乃仙也,若世人有緣尋得此仙,便可解其惑、得其求、稱其心。長輩又問,如何尋得此仙,那叔父原是不願解答,後來長輩硬要追根究底,叔父終肯道出,此仙隱在一崇火的部落,那部落中有一終年不滅的火鼎,此仙便藏在鼎中,被烤得全身赤紅,每二十年才得一起機緣,從火鼎中離開現身塵世,但為期不過七天,要見到仙子,就必須在那七天之中。若等不到那二十年的機緣……”
“等不到二十年的機緣應如何?”馮大官人追問。他想,崇火的部落想必就是烈火魔教,隻是薑公子長輩沒有直接道明而已,而他也早就聽聞烈火魔教所到之處都會燃燒大火堆,那在教中有終年不滅的火鼎也符合他們的習性,且仙子在火鼎中被烤得全身赤紅,怪不得畫中人一身紅衣。
李笑意覺得此時的畫麵有點玄幻,薑公子好像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偏偏馮大官人聽得相當認真癡迷。但她覺得不應質疑薑公子,也難以質疑馮大官人,所以隻能質疑自己,是不是對這些文人的事情知道得太少,隔閡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