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意與薑遠聲好不容易擠進人群裏,隻見臨湖的八角亭中有幾位頗有氣勢的人物圍著一幅畫在說些什麼。
“不知那是什麼人,圍著那副畫做什麼呢?公子。”李笑意好奇道,一幅畫有什麼好看。
薑遠聲還未答話,旁邊一小哥聽到李笑意的問題,便自來熟地攀談起來,“姑娘想必不是我們淩霄城城民吧!”語氣篤定。
李笑意點點頭,“我等確是初到貴寶地。”
那人更得意地看著李笑意與薑遠聲,接著道“就是那外城之人也有許多是為一睹這難得一見的珍寶遠道而來。”
“哦?什麼珍寶?”這下倒是薑遠聲忍不住發聲。
“公子無藝,你們可曾聽過?”
“公子無藝,這是何人?和珍寶有何關係?”李笑意是真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故而發問。
隻見那人又低笑出聲,“公子無藝,二十多年前便名噪大江南北,想當年姑娘你可能尚未出生,不知也不足為其。”話雖是這麼說,但他神情中卻是把李笑意與薑遠聲當做有眼不識泰山的蠢物。隨即又崇拜道,“雖名無藝,然公子實則四藝皆全,其中尤善琴、畫二藝,為百年間無人能出其右的集大成者。聞其琴音,似天地萬物盡在其中,潔淨精微,能化不平之氣、雪躁動之心,感泰然之象,升至德之靈,縹緲入無,當天籟之音。而其傳世畫作則皆為山水,且造詣極佳,其山水虛實結合、天人無際,萬趣融其神思,品其味、會其意、醉其韻,暢神矣!”
這人感慨了一番,李笑意聽得不甚明白,隻知這位公子無藝應當是極其了不起之人,但見那人說了這麼多卻還沒有提到珍寶之事,又再催問,“那與這珍寶及此事人群彙聚之事有何關聯?”
那人被噎了一口,這小姑娘怎地這麼著急,他還有許多要講,但看她愚鈍模樣,講太多估計也是白費口舌,便單刀直入道,“半個月前,城中馮大官人幸得佳作,據聞為公子無藝被挑斷手筋前最後一幅傳世作品。公子無藝曾評價此畫中真意,蘊無價之寶,故二十多年來眾人皆趨之若鶩。隻是不知馮大官人此次得的畫作究竟是真是假,雖然大官人肯定說有九成以上是真品,這許多年來也是出過不少偽作。”那人沉吟片刻,又接著道,“馮大官人此次便是邀請了各地極富盛名的鑒賞大家前來賞析辨別此作真偽,這些大家多是在畫作領域極富造詣且對公子無藝作品極為推崇、研究深入之人。此次這麼多人,也大多是慕名而來,希望能一睹這畫作真顏。”
李笑意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但她的重點卻不在畫上,而是反問,“公子無藝被挑斷手筋?何人與他有此深仇大恨,要斷人活路?”
那人一聽李笑意問到這個問題,便怒從心生,氣憤道,“定是些卑鄙小人,自己無能創造創世名作,就使些齷齪手段殘害他人。”
李笑意對這些不平之事的關心與好奇明顯比對那畫要高出許多,正還想問詳細,卻聽此時有人冷哼一聲。“是不是真的被卑鄙小人殘害還未可知呢。”一約三十歲左右的男聲響起,隻見此人身著白衣,腰懸佩劍,端是與那些文人不同的裝扮,估摸著是江湖中人。
“兄台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公子無藝還能自斷手筋不成?”原與李笑意談話的人憤憤不平,盯著那白衣佩劍的男子。
那白衣男子對著幾人拱拱手,道“兄台有所不知,爾等非行走江湖之人,不知公子無藝其實在江湖中卻不是什麼好人。有藝無藝我是不知,但與魔教勾結無恥之極我是清清楚楚。”
從發問珍寶之事後,薑遠聲就一直安靜聽著,未見有什麼話語與表情。但此時卻是眉毛一挑,冷冷地看了那白衣人一眼。李笑意注意到薑遠聲的神色,想他是琴道世家,那公子無藝琴技如真像剛才那人說的那麼高超,那薑遠聲崇拜公子無藝也是很有可能的。此刻聽到自己崇拜之人被批是與魔教勾結的無恥之人,定也是會動氣的吧。她悄悄地對薑遠聲說,“公子無須動氣,這人可能就是信口雌黃,不然我在江湖中行走了這麼久怎麼也沒聽說過公子無藝呢?!”
薑遠聲聽到她話一愣,表情也慢慢緩下來,心中暗想,你行走江湖也不足兩月,卻說得好似多久一樣。
雖然李笑意是悄悄與薑遠聲說話,但白衣人想必武功不低,耳力極好,聽到李笑意說他信口雌黃倒是不惱,隻說“看女俠打扮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不知師承何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