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古典悲劇的手法(2 / 3)

“什麼,兄弟!”米萊狄叫了起來,“還需要我說出他的名字嗎,你還沒有猜到是哪個?”

“什麼!”費爾頓又說,“他!……又是他!……永遠是他!……什麼!真正的罪犯……”

“真正的罪犯,”米萊狄回答道,“是那個英國的無恥者,真正的信徒們的迫害者,無數婦女的貞操的卑鄙可恥的踐踏者,由於他那顆荒淫無恥的心一時任性,他要讓英國屍橫遍野,他今天保護新教徒,明天又出賣他們……”

“白金漢!難道是白金漢!”費爾頓怒氣衝天地叫了起來。

米萊狄用雙手擋著臉,好像她一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會感到羞恥。

“白金漢,他就是那個劊子手!”費爾頓大叫,“上帝居然沒用雷劈死他!你反而聽任他權勢威望,受人尊重,權勢大得能將我們一並毀掉!”

“上帝舍棄放縱自己,肆無忌憚的人,”米萊狄說。

“那是上帝把給所有下地獄的人的罪惡都降臨到他的頭上!”費爾頓熱血沸騰地說下去,“那是上帝希望世人的報複先於上帝的公正審判!”

“世人怕他,饒恕他。”

“啊!我,”費爾頓說,“我不怕他,我不會饒恕他!……”

米萊狄感到自己無比的快樂。

“但是,溫特勳爵,我的保護人,我的父親,”費爾頓問,“他為什麼也被牽涉進來呢?”

“費爾頓,請聽我說,”米萊狄回答,“就算在卑鄙無恥的、令人輕視的人旁邊,也還有心地高尚、大度的人。我有一位未婚夫,一位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一顆跟您一樣的心,費爾頓,一個像您一樣的人。我去找他把一切都說給他聽。我的未婚夫,他沒有任何懷疑。他是個大貴人,是個在各方麵都和白金漢分不出高低的人。他一句話也沒說,僅僅佩好他的劍,披上他的披風,向白金漢府出發了。”

“原來如此,”費爾頓說,“我明白了對付這種人,應當使用的不是劍而是匕首。”

“作為派遣者,白金漢被派往西班牙,第一天就出發了。他是去西班牙為查理一世國王向西班牙公主求婚的。我的未婚夫沒有找到他,隻好回來了。”

“‘讓我告訴你,’未婚夫對我說,‘白金漢已經出發了,因此他暫時躲開了我的報複;不過就先來讓我們像我們理所當然的那樣結合吧,接著您就把這件事交給溫特勳爵(這裏是指米羅爾的哥哥)。’”

“溫特勳爵!”費爾頓大叫。

“嗯,”米萊狄說,“溫特勳爵;現在您應該清楚了,對嗎?白金漢離開了快有一年。在他回來的一個星期之前,溫特勳爵突然死了,留下了我,我是他的唯一繼承人。這個打擊從哪裏來的?無所不知的上帝肯定是知道的,我呢,我不怪罪任何人……”

“啊!如此可怕的罪惡深淵,如此可怕的罪惡深淵!”費爾頓叫了起來。

“溫特勳爵生前對他弟弟什麼也沒說。您的保護人發現他的哥哥和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年輕姑娘結婚,心裏很難過。我清楚我不能期望從一個並沒有繼承遺產的您的保護人那裏得到支持。我去了法國,決定在那裏度過後半輩子。但是我所有的一切都在英國;由於戰爭,兩國之間的交通停止了,我變得家徒四壁,因此我必須回來,六天前我在樸次茅斯上了岸。”

“然後呢?”‘費爾頓說。

“然後嗎!白金漢肯定清楚我回來了,向對我有意見的溫特勳爵談起我,對他說,他的嫂子是一位妓女,一位打過烙印的女人。我的丈夫再也不能用他那真誠的、高尚的語氣為我解釋了。溫特勳爵特別相信白金漢對他說的話對他有益,所以他沒有懷疑。他派人把我逮捕,送到這裏交由您看管。後麵的您都知道了。後天他就要把我趕出去,終身流放;後天他就要把我安排在那些可恥的人中間去。啊!這個主意非常好,是呀!圈套安排得很高明,我的榮譽將永遠消失。您看得很清楚,我必須死,費爾頓,費爾頓,把這把刀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