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是。”他回答得堅定。
“你……”蘇藜不悅,但立馬又壓下了情緒,“好吧,我不跟你計較。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那你要保證回答。”
他抬頭,玩味地看著她,“你是不是要為我有沒有愛過你?”
蘇藜窘,立馬搖頭,“當然不是啦!”
“那算了。”他站起身,往回走去。
“別呀!”她臉紅,但還是跟了上去,“這樣問是不是很矯情?那我換個問法好了。”
“哦?”他停下腳步,“問問看?”
“你愛我隻是因為我生下了你的孩子嗎?”她的聲音小了下去,牙齒又開始不聽使喚地咬住自己的唇。
這個問題確實是她一直想問的。
可她不敢問,她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反正現在她也要離開了,如果不問,她怕自己會後悔。
可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這麼認為的?”
“我不知道。”蘇藜搖頭,然後又側過頭去看他。
他臉上有蘇藜看不懂的神色,此時兩人都是全身的泥,但蘇藜還是覺得這樣的他很好看。無論什麼時候,從哪個角度,他似乎都能讓她心猿意馬。
“那你在乎嗎?”他也低下頭來看她。
蘇藜轉頭去看前方,天空碧藍澄澈,高曠遼遠。
她突然轉了個話題:“從前你也很愛曉雪嗎?”
“從前……”他凝眉,又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點頭,“是,很愛。”
“那我和她……”蘇藜低下頭去。
“感情是不能比較的。”仿佛知道她要問什麼,他截斷她的話,“如果曉雪不死,我不會遇到你,也就更無從談愛。但曉雪死了,我也確實遇到了你。後來……”
後來因為她,他發現自己漸漸地不會再想起曉雪。可那時他並不知道,他的心已經逐漸讓她給占據。
直到她決絕地離開。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年久日深,那些所謂的恨,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對她深深的愛。
可他笑笑,沒再說下去。
“是沒辦法比較。”蘇藜有些悵然,“所以如果我離開,以後你也一定會找的別的讓你更愛的女子。”
她笑著臉上卻盡是無奈,“大概那個時候,你也會像當年對曉雪,現在對我這樣。所以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良藥?”他唇畔有玩味,“的確是良藥。可有的東西,不見得都是我想忘的。”
“比如,你和曉雪的記憶嗎?”
“如果你沒有出現,的確是這樣。”他看向她,眼裏有她看不懂的複雜。
她的心又開始疼起來。
這段時間她終於相信,原來心疼也是一種病,無意中就成了自己生命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
但她還是堅持著:“但以後你會遇到一個人,她會讓你忘了我,就像我讓你忘了曉雪一樣。”
這就是現實,蘇藜是相信愛情的,但她並不相信,所有的愛情都能永恒。
這也是她怕的。她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矛盾得很,她希望他能幸福,所以希望他忘了自己。但她也怕,怕他真的會忘了她。
這種感覺和當初西銘不一樣,當初,她是真的希望西銘忘了她,希望西銘幸福。可現在,她卻時時恐慌,怕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