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秋水般涼薄,月如鉤。
那日後蘇藜真的不再出現在君知遠的病房外,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祝福他們,連他們自己也不會。
所以,這樣做不僅遂了別人的願,也成全了自己的自尊。
隻是心髒的地方卻偶爾會莫名地泛疼,疼得無法呼吸。
裴世娜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正在廚房學著煲湯。終究是要嫁做人婦的,曾經她想為自己愛的人學得一手好廚藝,隻可惜一直未曾遇到那個人。
亦或許,遇到了,隻是不敢愛也不能愛罷了。
裴世娜約她晚上酒吧見,可她已經戒酒好長一段時間了,為了肚子裏那個正茁壯成長的寶寶。
於是她們一起去了SPA休閑會所。
淡淡的玫瑰香薰隨著恬淡的音樂幽幽縈繞於鼻翼間。裴世娜做的是熱貝殼全身護理,而蘇藜做了個玉石亮麗麵部護理。
不隻是因為懷孕還是什麼緣故,這些日子,她臉上卻是長了些小痘痘,弄得她都不敢出門口。
但躲在家裏也不太平,顧梵時不時過來對她進行一番冷嘲熱諷。
躺在水療床上,裴世娜身上塗著精油,卻轉頭來看蘇藜,“怎麼了,這麼久不見,你見到我怎麼一點兒都不高興的樣子?”
“娜娜找我什麼事就直說吧,你這麼總讓我心裏瘮的慌。”這麼晚裴世娜找她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讓她作陪來SPA,但她們之間交情也不算太深,如今若還有什麼共同話題,大概也就隻有君知遠了。
蘇藜暗地裏其實已經揣度了些,大概娜娜也是來做說客,給她將那些大道理的吧!
“好吧!”裴世娜也不拐彎抹角,“我找你確實是有事想問。,你和知遠之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蘇藜笑笑,“我們什麼也沒有啊!”
“小藜,你就別瞞我了行嗎?”裴世娜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自從上次你來看過他,直到現在你都再沒出現過。昨天他醒了,我以為你會來,沒想到……”
“我快要結婚了。”蘇藜突然笑著打斷她,“到時候一定要來喝喜酒哦。今天我沒帶請帖,下次有空我們再出來,給你補上。”
“你要結婚?”裴世娜驚,差點從床上翻過身來。
“嗯。”蘇藜故意笑得明朗,“對了,你什麼時候離開瑞城呢?”
“這個,可能還要過一段時間。”裴世娜想想答道,但下一秒,她又將話題扯了回來,“你和知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四年前你會突然不告而別,而現在又突然出現?”
“有的事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娜娜你就別問了,行嗎?”蘇藜知裴世娜是聰明人,若是和她插科打諢恐怕沒那麼容易。
“那天,伯母是不是給你說了什麼?”裴世娜倒是沒再接著那個問題,卻又重新給蘇藜拋出個難題來。
“也沒說什麼,她就是告訴我,我和知遠不合適。”蘇藜笑笑,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閑適地看著裴世娜。
“不過這些我早知道,我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和他合適。”
“所以你還是愛他的,對嗎?”裴世娜的眼睛直直看著她,仿佛能讀透她的心思。
蘇藜也不隱瞞,“我不知道。其實我從來都覺得自己該恨他的,可現在,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抱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