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零聲響起,學生紛紛出了樓門,見到她,一個個“老師好”傳來,聽了近四年,已經習慣了,再也聽不到了,其實她現在也不是這裏的一員了。
鄭岡右臂夾著球,汗流浹背,走回教學樓。
“鄭岡。”她的呼喚,讓他的腳步停下。
靜了幾秒鍾,轉過頭,臉上綻放著笑容,在學生穿梭的人流中,他和她的靜止成了一道凝固的風景。
一前一後,來到了小樹林裏,坐到了小涼亭。這裏他們是常客,因為文如喜歡來這兒,鄭岡也常追隨而來。
物是人非,喜悅的追逐變成了沉重的告白。
“其實第一次看到你們我就知道並不像你說的那簡單,可是我願意相信你說的,你說我是不是自欺欺人?”他嗬嗬地說。
“我不是成心要騙你……我和他……”
“真的分手了是嗎?隻是心是不會說謊,該回去的還是要回去。”他深呼吸,“沒事的,這樣了我反到輕鬆,隻要你好,我祝福你。”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他真的讓她無地自容。
“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他收起了淡淡的笑。
“鄭岡……”心裏被扭著,眼前模糊一片。
他伸出手去,輕輕為她擦試,“少奶奶很辛苦,如果不習慣就回來。”……
秋風吹過,樹葉沙沙響,有點涼,涼點好,人會清醒。
他們說著話,從初識到分離,三年的時間不短,她還沒有平心靜氣地與他聊過天。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鄭岡說。
“問吧。”
“告告……是不是李董的孩子?”
他的敏銳讓她無法回避,事實上她一直將告告當作自己的,有意忽略爸爸的存在。如果說是,那麼秘密便不成秘密了,如果說不是,那麼她又多了一條罪名。
“可以換個問題嗎?”她說。
隻這一句話就夠了,他了解她,她不會說謊,要麼就是不說,說的便是真的。
“好。”他說,有了這個答案,輸得算是舒服點。
……
再長的告別也有分別的時候,下班的時間,鄭岡去看看了告告。“幹”字已經回來,他成了告告名副其實的“幹爸爸”。告告不知事情的真象,還是原來的樣子,鄭岡真心地為他們高興,他,有了幹爸爸,也要有親爸爸,他,會幸福的。
三個人還像以往那樣過了一個黃昏,他們的緣分也到了終點。遠遠的便看見,那台賓利車在等著他們,人歸原主,他,該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