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好一聽見茄子包子,很快就從趙聖南手裏搶下了包子,開始吃,完全沒有形象可言,趙聖南卻覺得此時韓靜好很可愛,她是多麼真實的一個人啊。
“沒人和你搶,慢點吃!”趙聖南溫柔的說,臉上全是幸福,他去梳妝台上取了梳子,步伐優雅的走過來,並端了一杯水。
“韓靜好,吃完梳頭發。”他又說,把水寄到韓靜好的手裏,這樣的默契,像是夫妻一樣。
好靜好吃飽了喝足了,正要起身,被趙聖南按住了,“坐好,看你頭發亂的,我給你梳。”趙聖南說著就拾起韓靜好的頭發,梳了起來,動作溫柔。韓靜好知道,她的心被趙聖南電擊了,他的手指靈活的穿過她的發絲,不輕不重,像是練習過幾萬遍。
“你以前有個很愛的她吧?”韓靜好此時整個人木木的,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問出來之後才覺得她逾越了。
“我隻愛過你,從開始到現在,沒有其他人。”趙聖南說,依舊輕柔的梳著這一頭青絲,好像梳的不是她的頭發,而是在梳理他狂亂的心。
“鳳髻金泥帶, 龍紋玉掌梳。 走來窗下笑相扶, 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 描花試手初。 等閑妨了繡功夫。 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韓靜好不知道怎麼就想起歐陽修的這首詩,也不經意就念了出來。
趙聖南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小女人就是這樣的有才,隨口就可吟詩!
“古代還有張敞畫眉,主要用來說夫妻恩愛,共同白頭,要不我們也白頭偕老吧。”此時歲月靜好,趙聖南不經意又說出兩人在一起的話。
韓靜好不是不感動,她也不是不想“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隻是,她已經沒有和別人恩愛兩不疑的權利了。
“張愛玲說: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象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韓靜好並不回答什麼,卻輕輕念出了張愛玲的這句話,眼睛裏的悲傷清晰可見。
趙聖南知道韓靜好的意思,可是那又怎麼樣?
“我們之所以覺得我們做不了主,是因為我們不願意為自己的感情做主,努力了失敗最多隻是傷心,可是沒有努力便下結論放棄,多少讓人不甘心,而我,不願意不甘心。”趙聖南說著,拽了拽韓靜好的發絲。
“要是真的我們能做主,他就不會死了,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死了。”韓靜好的語氣裏全是悵然,趙聖南拽的她疼,可是她卻一聲不吭。
趙聖南無言以對,孩子是兩個人不能觸及的痛,他本來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終究什麼度沒有說,替她紮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