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衡總算覺得自己真的很蠢。跟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似的,想著利用別人試探心上人的心意,結果呢,人家對他真的沒感覺,妥妥的直男,根本不喜歡他。
這人怎麼能這樣呢,雖然他以前也想過會喜歡上一個人,但是沒想過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最關鍵的是,那個人無意中把他掰彎了,卻又表示自己是個直男,沒有一點兒負責的意思。
作為一個商人、律師,何言衡所扮演的都是精明的角色,偏偏在喜歡紀淮這件事上,做了賠本生意,栽了跟頭。白緒川說的先下手,二哥說的強上,都不適合紀淮。罷了罷了,溫水煮青蛙也好。
不一會兒陸離帶菲爾出來,菲爾一出來就往紀淮兩人腿邊湊,然後趴下來不動彈了。紀淮保證,他在菲爾臉上看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陸離整了整衣服,然後一邊擺放好寵物玩具、零食,一邊說:“言衡,你家菲爾大概是到了發/情/期了,沒什麼病,建議你給它找頭母獅子。”
何言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陸離擺弄了會,突然反應過來,驚奇萬分:“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想過給你家菲爾找個伴?哎呦我的哥,不會菲爾也跟你一樣是個老處男,憋了那麼多年了吧?”
何言衡的臉黑了。紀淮在一旁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邊陸離偏偏還不肯住嘴,絮絮叨叨:“你這樣可不行,萬一憋壞了呢,你家菲爾跟你一樣都挺能忍的,但是這是不科學的。大禹治水的故事告訴我們,堵不如疏……”
紀淮笑到抽搐,臉因為激動變成了好看的粉紅色。很久沒有這麼開懷地笑過了。結果一笑,被口水嗆到,忍不住彎腰 大聲咳起來。
那種事情被人說出來,何言衡心裏是有點惱怒的,但是看到紀淮笑得這麼開心,氣突然就消了。心裏歎了口氣,輕輕拍著紀淮弓起的背,讓他好受點。
喜歡一個人,自然會一直關注著他。何言衡知道,紀淮一直都沒有像今天那麼開心過。在之前,即使他們兩個人一起聊得特別投緣,紀淮也是淡淡地微笑。那些對他真心綻放的笑容,也隻是曇花一現。
他確實有能力查一個人的過往發生了什麼,但對於紀淮,他不想去多加了解,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個還是很相似的,比如說,不想說的事絕對不會說。何言衡等著紀淮自己說出來。
大概咳了幾分鍾,紀淮才好點,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陸離已經擺好東西,開始打掃衛生了。何言衡實在不想再在陸離這裏待下去,在陸離這裏買了些鱷魚玩具就帶著紀淮走了。
等他們的車開出很遠,陸離才看了眼快要消失在視線裏的車子,喃喃自語:“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然後陸離掛上了最燦爛、幸福的笑容。無論別人怎麼樣,他和他愛的人都會在一起一輩子。
何二少已經不想說話了,總覺得說多了他會懷疑人生。不就是想找個伴喝酒聊天嘛,結果那個霸氣側漏不可一世的白大少居然懼!內!臨出門讓不喝酒就真不喝。
好吧,白大少也不點菜,據說要回家吃。所以他倆就著一杯白開水聊天。周圍人鄙視的眼神他一點不漏地接收了好嗎?!
坐下還不夠20分鍾,白大少就接到電話說要回去忙了。何二少跟著回去了,結果發現他被拋棄了。無良的弟弟和弟媳走了,完全忘記了有他這麼個人!要不要這麼見色忘義啊!
何二少跟傻子似的站在寵物店門口。人來人往,人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寵物店的生意很好,即使客人們被菲爾嚇走了一次,可是又來了一批人,店裏忙不過來,何二少隻好自己在店外蹲著。
這世道,都開始重色輕友了。
也許是何二少的眼神裏帶著濃濃的憂傷,有個養加菲貓的女孩子進店買完東西後,看到店門口還在45°角的何二少,居然走過來搭話:“你是迷路了嗎?”
何二少低頭,就看到女孩子抱著一隻肥碩的加菲貓,純粹的眼睛裏帶著關心。女孩穿著水綠長裙,裙子的設計很獨特,是古風和現代的結合。更讓人覺得舒服的,是女孩兒的氣質,不像紀淮那種溫和帶著疏離,也不像何大少那種儒雅中盡是壞主意。
這是一種典雅的氣質,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純淨自然,又仿佛一株太陽花,讓人覺得沒有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