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了一下左右,這是一個丘陵地帶。
遠處的山脈高高低低,在朦朧的霧氣中看得不甚清楚。
近處,也有一些低矮的樹木,但稀稀疏疏,長勢不好,一看就是沒人打理的荒地之類。
不過,還好沒有遮擋視野的障礙物,可以將方圓100米的情況看得很清楚。
不過奇怪的是,滿是石子,沙礫的荒山坡上,居然有一處的植被顯得特別肥沃,不僅林木比其他地方高大一些,連密集度也顯得高很多。
就在我象個地質學家一樣,正在研究陽光,地勢,雨水等情況時。
突然,聽到幾聲淒厲的叫喊
“啊——”“啊——”
“救命啊——”
聲音的來源就是那個林木比較密集的地方,我聽得很清楚。
二話不說,我就快速地奔往出事地。
請不要質疑我的勇敢,自從有了這一段時間的奇特經曆後,我心髒的耐打擊能力,大幅提高,一種想要一探真相的衝動始終激勵著我。
進入到森林深處,光線顯得微弱了一些,但還是能清晰地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大大的池塘,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妖異的光芒。
池塘邊,有一個穿著藏青色大袍的男子正趴在地下瑟瑟發抖,我和他相隔有一段距離,但還是能看到他顫動的背脊,似乎還能聽到他逐漸微弱的“呐喊”。
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扶起他。
這是一個28,9歲的年輕人,激烈的情緒反應讓我看不清他的模樣,扭曲的麵目顯得有些猙獰,剛開始他還粗暴地推開了我。
大概是發現了我也是跟他同樣的人類後,跌跌撞撞地撲過來,緊緊地抱住我,不停地說:
“蛇,——有蛇——不,是鹿——鬼怪啊!”
他一雙黑眸象聚焦一樣地盯住我,似乎死命地要我相信他話語的真實性。
我第一次被人抱得這麼緊,隻好耐下心來慢慢地安慰他,以期平複他激動的心緒。
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但一清醒,他就用突然積蓄起來的力氣,丟開我往前跑去。
我隻好拚盡全力跟上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就是我打開謎團的希望啊,幸虧長跑還沒真正展開,他就精力不濟,一頭栽倒在地,暈過去了。
我隻好又發揮救死扶傷的本色,在旁邊陪著他,掐他的人中,看他的眼皮,並且將頭部墊高,希望有所作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善行感動了上天,終於遠處出現了幾個人影。
慢慢地走近了。
發現原來是穿著著寬大武士服的日本人。
我恍然大悟,敢情我又跑回了日本。
雖然心底是有點反日情緒,但在異時空,什麼人不都是親人嗎?
何況還是中國的近鄰,文化知識都容易接近些,我在心裏小聲地安慰自己。希望生在一個好的朝代。
思忖間,三個日本武士已圍過來,戒備般地上下打量我。我忙不迭地解釋。
唉!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哪,好心救人倒似乎成了殺人嫌犯。
但好在我弱質纖纖,又麵容坦蕩,事後還有苦主證實,總之,這一路,沒有遭受太多的質詢,順利進駐近了比良城——現今名古屋附近的城池。
第二天,我才知道在池塘邊暈倒的人叫左衛門,那個池塘,被人們叫作庵池(注:原名あまが池,にあまが是日文尼姑的意思),比良城和庵池都是佐佐內藏助成政統轄的地方。
而現在是是弘治元年(西曆公元1555年)。
據左衛門描述,那天,他在庵池的堤岸上散步,突然看見了湖裏有一個黑影,大約有人雙手一抱那樣大小。
起初,左衛門以為是樹木的倒影,待準備看個究竟時,才發現,一條碩大的巨蛇將軀體橫臥在水麵,頭頸立起越過了堤岸正對著庵池正麵的田野,大概是感覺到了人的氣味於是將頭抬了起來對著又左衛門直吐信……
左衛門當即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後來左衛門形容道這條蛇,
“此蛇之頭部象五色的無角鹿,眼睛象星光一樣閃著五彩光,舌頭伸出來有火一般的紅,身體象木桶那般粗……”
這個聳人聽聞的傳言很快就被發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