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裏我參加了美術社,沒有別的目的,純屬喜歡而已。不像我們社裏一男的,對美術可說得上是狂熱,有一回傍晚我回社裏拿東西,發現他都對著畫布深思一整天了,連課也不去上,我真是想不通他怎麼能對畫畫癡迷到這種地步呢?要是擱我這兒,什麼事兒都隻是三分鍾熱度,就因為這一點當時的我忽而就對他肅然起敬來了。於是偶爾會去請教他一些問題,就這樣我們成了比萍水相逢更好一點的朋友,亦或說是這方麵的知音也不為過呀。這星期的周六我和他約好要到明博山寫生,想不到他竟然肯帶我去,這倒讓我大吃了一驚,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因為這可算是我這一段時間以來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兒了。想起之前的一切就如驚夢一場,現在我想起簡雅惠,除了冷還是冷。昨天,我全身濕透地在廁所呆了將近一個下午,前天,我在我的飯裏扒出一隻蟑螂,直到現在我看到飯還是有點點反胃的感覺,大前天,我很不幸地“作弊”,被輔導員教育了一上午並通告,結果還寫了五千字檢討,還有大大前天,我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推了一下,滾下小山坡,還好滾不遠,隻是手臂檫破了點皮,大大大前天······所以還是孔老夫子說得對“唯有小人與女人難養”啊,而簡雅惠巧不巧地正好二者兼具。現在我也得出了一個結論:簡雅惠絕對惹不得,她比駱箏牛x太多了,我和駱箏頂多就是在嘴上爭鋒而已,但和簡雅惠,就要把腦袋給栓在腰帶上才行。現在我後悔幹嘛不聽左良勸,避免和她正麵交鋒,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也有可能的話,我一定離她簡雅惠一光年以外。
想想最初的時候小四還會幫我出頭,但她越幫的結果就是簡雅惠的變本加厲,搞得最後她也“退避三舍”了,不再幫我,隻是保護我免受更多的傷害,但即便如此仍然狀況百出,這也怨不得別人了。現在我若是看見簡雅惠,就盡量繞道走,難道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從圖書館裏出來,我也不著急著去吃飯,而是在我的秘密基地小憩。躺在草坪上看葉子飄落,也另是一番情趣。我已經記不起我有多久沒有這樣放下一切,讓心情放鬆一下了,現在的這種愜意心情還真是堪比神仙喲。還記得小學五年級,有的時候我和左良中午都不回家,就跑到禪陽寺後麵的小山坡上去躺著,靜靜地,誰也不說話,下午再到學校的時候精神也異常的飽滿了。每每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笑了,因為那時我們倆屁大點兒的小孩子知道什麼,卻早已學會尋找緩解心情的方法,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呢?已經秋天了,時間還真是快,想開學的時候還是驕陽似火,學期尾端的時候就該是銀裝素裹了,這樣就又過了一年。
“你別走啊你,你不是要陪哥哥喝一杯嘛······”
“你最好給老娘滾遠點兒!”嗯?簡雅惠的聲音,我的心立馬就涼了一半,正想趁她不注意偷偷溜走,就看到簡雅惠一個人,被倆變態男圍在中間。嘖嘖,她的那些小跟班哪去了?
“別碰我,你這人渣,放手!”一變態男握著簡雅惠的手不放,我就樂了,心想簡雅惠你也有這麼一天?太好了,看你欺人太甚,活該你的報應來了。此時我真恨不得放鞭炮慶祝這妖蛾子就要被“繩之於法”了,真該普天同慶,心想看她以後還囂張到哪兒去?
“嘿嘿,妹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哥哥好心請你喝酒,你敬酒不吃卻想吃罰酒,那這就怪不了哥哥了,走!”
“放手,你這變態,你們想帶我到哪兒去?”
等他們走得漸遠,我才想到這些小哥這麼肆無忌憚,這不是綁架麼?伸出頭一看,方圓幾裏竟一個人也沒有,這就奇怪了。這時我才有那麼一點慌了,掏出手機想給老師打電話,可是才想到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行,不知道還沒什麼,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了,萬一她真有什麼事,我的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的,對,不能不管!”我喃喃地說,“可是,救了她,我以後的日子還是不好過,搞不好他們是一夥的,哎呀,葛貝,別猶豫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啊。”經過掙紮之後,我掃了四周一眼,沒有木棍,也沒有垃圾鏟子之類的,不管了,我抱起書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看到簡雅惠一直在強烈反抗,所以走得不遠,我躲在牆角找機會。終於,簡雅惠的反抗好像起了一點作用,那變態男鬆了手,就現在,我奮力衝了出去,從背後踹了a男一腳,他踉蹌了倒到一旁,趁這空當,又用書砸向旁邊的b男,隻聽到一聲慘叫,就拽著簡雅惠狂奔起來,我已不記得我們是以怎樣的速度衝進圖書館的,隻記得那時風在我的耳邊呼呼地吹,而我什麼都不知道,腦子像嚴重缺氧似的。此時我和簡雅惠癱坐在地板上,四周響著我們濃重的喘息聲,我的喉嚨又幹又烈,不知道剛才灌進了多少風,真難受。看看簡雅惠,她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突然想笑,結果嗆得一直咳嗽,還好現在圖書館隻剩寥寥幾人,要不然還不非得把我趕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