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行,我必須去,身不由己,你真的還想我來你家嗎?”
我點點頭,我當然希望她來,她既然說出了這話,我興奮不已——看來我還有機會見她,還會有那幸福時刻。
送走了女人,我忙著往回走,我還要去上班,我已經休了三天的“病假”,病也該好了。一邊走,一邊想著和她在床上的一些細節動作,心裏還充滿著快感,一個中年男子說:“這期六合彩,又有人中了十萬元,號出來了。”
號出來了,是的,我忙找出我的幾張彩票,對著找,看自己是否幸運中獎,看著看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萬元,我中了十萬元,這時我已經在家的樓下了,我反複對著這兩個數字,沒錯,女人給帶來了好運。
一陣哀樂聲一列車隊,護送著一輛靈車,這靈車怎麼那麼眼熟啊,靈車前寫著51,是五十一號靈車?風吹來,寫著51號的圓紙吹落,向我飄來,擋住、粘住我的眼睛。我伸手抓去,圓紙飛走了,可是,我手上的五張彩票,卻隻剩下四張,那張中獎的彩票哪去了,好像飄向了五十一號靈車,我向靈車追去,那畢竟是十萬元啊,當我追上了靈車,怎麼51號的圓紙還在,我又仔細看了一遍,原來所有的車都寫著51,我向著那沒有51的車跑去,因為十萬元,我不知道累,跑了一身臭汗,我追到了那輛靈車,我卻無法找到那張中獎的彩票,我急壞了,一直跟到了火化場,我已經忘記了害怕,我看見了,看見了靈車裏,一個小男孩,是她的兒子,那靈車,眼熟,是的,是她上的那輛車,我向小男孩跑去,小男孩卻像是不認識我,我在車裏車外找著那張彩票,我是親眼看到那張彩票飛到了靈車上,再也沒有下來的。
彩票固然沒有找到,但我卻聽到人們議論,使我不再敢找了。
死者是女人,小男孩的母親,五天前因中十萬元六合彩,和丈夫爭執被丈夫殺死,屍檢的結果使醫生大吃一驚——盡管屍體嚴密保管在醫院的停屍間,而且凍得硬硬的,可是,使醫生不解的是,在屍體內發現了,發現了剛剛有過性行為的痕跡,也就是說,幾天來,這具屍體在一直與人做愛,而太平間是不會有人進來的呀!
奇怪歸奇怪,屍體還是要火化的,我在靈堂裏見到了那屍體——真的是她,我怕了,跑了。
又是一個清晨,人們議論一個女人被殺,就是那個帶孩子我們經常能見到的那女人,是她,是她被丈夫殺了……。
夜,午夜,敲門聲響起,我十分不情願地開了門,因為我不開門,聲音會響到天亮。是她,我嚇得暈了過去,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那個女人,我們偷歡了三天的女人。
當我醒來時,我是躺在醫院裏,是鄰居發現我躺在了門前。
我每天擔心,擔心她來敲門,可是,她還是來過幾次,她太可怕了。
作者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