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倪受驚,本能地一回頭,發絲騰空而舞,與白色的劍光一同隱現。
幾根發絲風中飄揚,被風卷了幾個圈。
輕輕柔柔落於地麵。
剛剛那一劍隻差毫厘就要掃過她的頸間,幸好被殤烈飛出之劍及時擋開。
“藍兒!”他自喉間吼出,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快要讓他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烈……”
藍倪伸出手,終於撲進了他的懷裏。
溫暖的懷抱,炙烈的氣息,他的氣息比酒更深遠,冗長。
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無論有多少危險,在被他環住的這一瞬間,她隻覺得這就是天堂。
耳邊沒有了風,沒有了聲音,隻有他一聲比一聲有力的心跳。
他的胸膛在起伏,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際。
“烈……”她輕喃。
所有的相思,擔憂,恐懼全部化為一聲無比輕柔的呼喚。
殤烈重重地呼吸著,從剛剛見她差點被劍刺中的驚恐中還未平息下來,緊緊地抱著她,纖柔無骨的身軀幾乎要被嵌進他的懷裏。
他們忘記了身處險境,他們的眼裏隻有彼此。
“藍兒……”他低沉的呼喚。
自懷中抬起頭,淚眼已朦朧。
她看到了他的臉,從前俊挺容顏上充滿霸氣與暴戾,而今卻隻見眉宇間無法比擬的憔悴,那憔悴捏緊了她的呼吸。
深情如海的黑眸映著她的小臉,身子骨更加削薄,她脆弱地讓人心疼。
“藍兒……”他再次低喚,不敢相信她真的就好好地在自己麵前。
溫熱的嬌軀,比天上星辰更燦爛的眸子,她的小臉裏隻有欣喜和擔憂。
她原諒他了!在那樣苦苦逃避和掙紮之後,她終於原諒了他。他本以來再次見她,一定要費很多功夫才能取得她的原諒,他本以為她或許繼續漠視他的存在,沒想到,她真的原諒了他。
不需要任何話語,不需要過都解釋。
愛人一個人,本來就是這麼簡單。愛,單純就是愛而已,愛了則要相信!
她的眼中淚光閃爍,小巧的嘴角輕輕地彎成了一個美好的弧度。
二人對視的眼波,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卻已若過了千萬年。
無數的感受,一齊湧上心頭,他和她同時感覺到了相見的幸福。
迅比流星。
楚弈、閣昱、巴都、小部落等在殤烈飛身的同一時間,齊齊位於崖前。
崖口的風不斷地自底下吹上來,將他們的衣袍都吹得鼓囔了起來。
黑衣人憤怒地瞪視著岩石旁深情相擁的二人,咯咯作響的拳頭顯示出他內心的陰戾。
他眯著眼睛掃了一下擋在麵前的幾人,緩緩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就在眨眼的瞬間,從林中又竄出來數道黑色人影,刷刷地亮出手中刀劍,將崖前的數人全部包圍。
“主公!”來人拱手喚道。
黑衣人身形一晃,嘴角開始揚來得意的奸笑。
白衣優雅輕揚,銀翟轉眸看了看四周,嘴角嗪起一抹駭人的冷笑。
然後,不知道誰先動的手,清晨林間,薄霧飄蕩的崖旁,刀光劍影,衣袂飄飄。
藍倪自醉人的懷抱中清醒過來,抬眼一看,殤烈已黑眸迸裂精光,蓄勢待發。
“小心啊!”藍倪脫口而出。
隻覺一股狂烈的掌風從右側撲來,殤烈臉色一變,右臂正好抱著藍倪,不敢接掌,一提氣,縱身於岩石之上。
黑衣人的目標重點就在他二人身上,見自己的部下都已趕到將閣昱、楚弈等圍困,自己變跟著閃身於岩石上。
殤烈不敢大意,感到對方劍勁雄強,不由抱著藍倪退了一步。
劍光,如盤旋的浪花,在空中化為巨大的白浪,此消彼長。殤烈使出全部內力,但因必須要保護懷中之人,無法完全使出招式。
黑衣人似看到了對方的顧忌,劍光暴漲,攻勢排山倒海般卷過來,招招欲刺藍倪。
藍倪拚命咬著牙,隻憑著一股本能,緊緊地抱住殤烈的腰。
當她睜眸,看到黑衣人臉上殘忍的殺意,心中大驚。
“烈,我……”她想讓他放開自己,好全力對抗黑衣人,可話還未出口,忽閃的劍影刀光又向自己擊來。
殤烈濃眉緊蹙,下頜收得死緊,這黑衣人招式奇特,他雖竭力反擊,但卻被迫得不住向後退去。
“烈……”藍倪緊抓著他胸口的衣襟。
“別怕!”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但聲音沉穩有力,給了她無限力量。
藍倪突然站出身來,對著黑衣人道:“你如果真的愛我娘,又為什麼非要殺了她的女兒?”
黑衣人冷笑道:“你害死了藍姬,你根本不是她女兒!”
藍倪咬著唇,發絲狂亂飛舞。
“你精心布置這麼多年,值得嗎?”
“為什麼不值得?南詔王妃氣數已盡,你以為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們?哈哈……”黑衣人看了看岩石下麵的戰況,狂笑起來。
他多年的心願就要實現了!
仰天一吼——“藍姬,雖然犧牲了你,但是我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我可以帶你回朝了!”
殤烈握緊劍,突然笑了一聲:“真有那麼容易麼?”
戰鋒再起。
這次,黑衣人突然使出一種從未見過的招式,手中之劍速度極怪,劍招多次變換,忽快忽慢。
殤烈也立即使出最拿手的武功,內力全部貫於劍尖,此招令他的劍勢泛起無從捉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