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殤烈剛用完早膳,巴都就睜開了眼睛,渾身的傷口包紮得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過了一會,隻見盛將軍走進營帳,拱手而立,報道:“王,我等終於已經將逃竄中的莫須問抓住了!”

“抓住了?”殤烈猛然站起身,眼神淩厲得似蒼穹獵鷹,“人在哪裏?”

“就在帳外!”

“帶進來!”殤烈的命令剛落,就見門外一人被踢了進來。

此人莫須問正是營中軍師,他跪在地上雙手被綁負在身後,親自送他一腳踢進門的則是侯清平,侯清平一見大王立刻稟道:“王,莫須問都已經招了!”

怒火狂燃,想到了前夜的血戰,想到被偷襲的兵士,想到若不是巴都抵死相救恐怕自己現在躺在床塌上,一雙黑幽的眸子便變得冰冷陰森。話從牙齒縫裏蹦了出來,格外駭人:“說,背後的主謀是誰?”

莫須問抬高了下巴,直直對上殤烈陰寒的眼,一言不發。

候清平抽出腰中之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喝道:“說,背後是誰在策謀這一切?”

盛將軍將侯清平的劍輕輕拔開,注視著莫須問的臉,語帶遺憾:“莫軍師,你在軍中多年,本將軍一向相信和器重你,沒想到你竟然……本將軍不願殺你,隻想請你說出究竟是何人積心儲慮要暗算我刖夙國?”

殤烈見盛將軍如此一說,暫時收起怒氣,靜觀其變。

候清平明白盛將軍的意思,於是將劍插回鞘中,語氣也變軟:“莫軍師,來自投軍以來,將軍等都待你不薄,身為刖夙國之人,你又怎可帶他人而滅己國?”

聞言,莫須問突然抬頭:“我不是刖夙國之人。”

盛將軍和侯清平不由地吃了一驚。

“可是你來刖夙國軍營,誰都待你是自己的親兄弟。”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盛將軍在驚訝、懊悔的同時,沒忘記用過去的情誼來軟化對方。

莫須問瞥了攏眉不語的殤烈一眼,撇唇道:“好,我莫須問也是爽快之人,念在將軍你多年來的恩情上,今日你們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吧!”

見他突然變得如此爽快,殤烈的眉頭鎖得更緊,鷹眸一眨不眨地死盯著他,企圖從他視死如歸的臉上看出什麼倪端。

盛將軍問:“你非刖夙國之人,那是哪國之人?”

莫須問沉默了一下,吐出兩個字:“北詔!”

殤烈的臉色微微一變,手指已經悄然握起。

盛將軍繼續問:“北詔之人?你來我軍已有三四年,難道是邪君早就預謀好的?”

莫須問看過他一眼,表示默認。

“邪君竟然謀劃了這麼久,你們才行動?莫須問,你也真夠厲害!”侯清平問。

莫須問撇撇嘴角,語氣中透著一股驕傲:“邪君心思慎密,他精心訓練了大批黑衣侍衛,而我,隻是安插在刖夙國內的一顆小小棋子而已。”說是棋子,他卻並無不快。

邪君楚弈?黑衣侍衛?

聽到此,殤烈袖口一揮,兩個大步已站到莫須問麵前,他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突然用沒受傷的一手狠狠地提起莫須問的衣襟,厲聲問道:“真是楚弈精心預謀的?”

莫須問見到他眼中的疑問與怒氣,哈哈大笑起來。

“為什麼?”侯清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為什麼!哈哈,南詔王妃誰不想一統天下?暴君你難道沒有想過?邪君英明,隻是最先將矛頭對準了刖夙而已!”莫須問不怕死地對上殤烈的眼,笑道。

殤烈更加用力抓緊他,聲音低沉危險:“星回節那日,楚弈是不是也安排了黑衣人刺殺本王?”

莫須問停住大笑:“暴君也是聰明之人,這種問題何須問我?我莫須文也隻是一顆小棋子而已,不過……”